“香煙,賣香煙,萬國牌香煙都有……”
“賣報賣報,昨天剛映的《新報》,西北戰事再起,敦煌有飛天神女降世……”
云松問公孫無鋒道:“咱們要怎么買票?”
公孫無鋒微笑道:“咱們不用買票。”
兩個時辰后,火車帶著響亮的鳴笛聲進站,然后一行人默默的走向最后頭的車廂。
后面兩個車廂是空的。
一個載人,一個載馬。
而前面車廂卻是滿員乃至超載,有讀書人打扮的青年和一個窈窕少女在站臺依依惜別。
兩人怕是正值熱戀,手拉手眼望眼,淚水瑩瑩,未語淚先流。
有人說道:“先生該上車了。”
青年悲傷的說道:“讓我和冰冰再說兩句話。”
那人說道:“你得上車去占座。”
青年轉身就走。
此時車廂已經沒有座位了,有些人驗過票后便往車頂上爬。
看著這一幕鹿飲溪面帶憂色,道:
“封建王朝已經被歷史的車輪碾碎,現在沒有皇帝貴族與奴隸,大家同是國家的主人,可是在鐵路上來看,說得好聽些,是有超等主人、頭等主人、二等主人、三等主人、車頂主人的分別。”
“說得不好聽些,我們的鐵路仍舊是前朝的遺制,坐頭等車的是貴族,坐二等車的平民,坐三等車的是奴隸,還有奴隸的奴隸如同牲口一樣擠在車頂,這叫什么新時代?!”
大笨象憨傻的問道:“小格格,那咱住的這叫啥?這叫頭頭等車還是叫豪華車?咱們又是啥?是皇族嗎?”
一個精悍士兵過來倒水,說道:“兩位小姐自然是皇族。”
鹿飲溪不悅的說道:“我們都是人民,現在哪有皇族?”
士兵要說什么,金營長瞪了他一眼,他趕緊閉嘴。
云松也瞪了大笨象一眼:“是不是沒住過這么豪華的地方?老老實實的,瞎亢奮什么?”
他們上的是最后一個車廂,車廂里頭布置成典雅房間,有隔間、有大小床,有寢具、電燈甚至風扇。
直到這時候,云松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一個近代的社會里。
之前在老鎮跟在古代區別不大,他所能用到的唯一電器竟然是手電筒!
大笨象確實有些亢奮,車廂里的一切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他甚至沒有聽說過電扇這種東西。
火車汽笛再次嘹亮的響起,站臺上有人追著火車跑,爹娘喊兒女聲、兒女喊爹娘聲、夫妻對喊聲、兄妹姐弟囑咐聲不絕于耳。
金營長提著槍倚在門后死死的往外看。
其他士兵也都拿出了武器。
其中赫然有一挺機槍。
但是并沒有什么異常出現,頂多是有人沖著他們這節車廂指指劃劃。
相比之下他們這節車廂實在豪華的過分。
前面的車廂甚至是木頭門,它沒有窗戶,兩扇門拉上里面就跟悶罐頭一樣。
云松都懷疑它會悶出幾個鬼來。
相比之下,他們這邊連馬住的都要比三等車里的乘客舒服。
當然在車內當兵的眼里,他們的馬可比那些一無所有的貧民值錢多了。
只有鹿飲溪不這么認為,她一心想從三等車里接一些窮苦人進自己車廂。
在這一點上金營長和公孫無鋒意見統一:絕對不行!
但鹿飲溪少見的露出強硬態度:“我是三小姐還是你們才是?鹿敬天是我爹還是你們的爹?這里誰說的算?”
“我說的算。”鹿濯濯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疲憊感,“小溪,你放過阿姐行嗎?阿姐現在實在不想見陌生人。”
鹿飲溪不高興的說道:“阿姐,你既然不喜歡大金哥……”
“三小姐!”金營長頓時拉下臉來,他使了個眼色看向云松兩人說道,“有些事咱們在外面還是不要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