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這會倒是不怕水了,可是它暈船!
本來它餓著肚子還只能干嚎,現在吃花生吃飽了,然后開始又吐又拉又尿,可把它給折騰壞了。
云松過去給它收拾,令狐猹蹲在角落里安靜的吃瓜。
船行半天抵達一座山谷。
江水在這里變得溫順平和,不知道多少泥沙被裹挾到這里成為河床,河床淤積成為了很有韻味的沙灘,江水繞著沙灘劃出一路的弧線……
云松真想在這里留個影。
主要是留下阿寶的衰樣,以后它再嘚瑟就用照片來收拾它。
沙灘上有碼頭,不過規模小,小火輪一艘艘的停靠上去,士兵們端著槍往外跑。
碼頭上有幾個人正在收拾漁網,見此嚇得紛紛跳入河里潛水躲避。
金青山所屬的前金大壩就在這碼頭上方不多遠,他們上岸后走山路,繞過一座小山后便看到了一方平坦天地。
這種山里能有平坦的土地真不容易。
難怪金青山和金青風能賽馬,他們家鄉確實是有小平原的。
金青山先帶云松去壩子里坐了坐。
他們壩子族人的生活顯然不錯,孩子臉上有肉、老人數量不少,這就已經能證明他們生活水平比較高了。
山里有寄死窯,許多寨子里的人上年紀干不動了,家里人會將他們送去自生自滅……
看到他們到來,村里人紛紛惶恐回家。
族長高興的迎出來沖金青山說道:“少將呀,你總算回來了。”
金青山詫異的問道:“什么叫總算回來了?”
族長愣了愣,然后自如的笑道:“你一年回不來一趟,咱們族人都盼你回來呀,你現在可是咱黔省的少將了,你回來是衣錦還鄉,族人都盼著你呢!”
家鄉對金青山來說是心靈上的枷鎖,他不太愿意回來。
回來后他也沒在壩子里待多久。
破廟在這片平原的盡頭。
他們歇息一番后便出發了。
廟宇名為歲陽廟,供奉的是歲陽神,相傳此神是個火神,神通廣大,能給人排憂解難,在黔地山里挺常見的。
這樣云松便奇怪的問道:“既然這神很靈驗,那為什么廟宇會荒廢?”
金青山搖頭道:“我不太清楚,這件事給我留下了陰影,所以我自從進入軍中便刻意不去關注這種事。”
胡金子說道:“這事我知道,有本書叫《大山行客》,上面記了這么一段話——”
“黔地深山酷尚山火神,供之家堂。楞伽山鼓樂演唱,日無虛刻,乾朝薩滿進黔,嚴為禁止。乙丑九月公往山上,值神誕,滿山簫鼓,祭賽更甚于昔。公歸聞之,立拘客至,將火神像沉于河。茶筵款待,一概禁絕!”
云松聽的莫名其妙,問道:“你很有文化呀?你是秀才嗎?說這一通古話干什么?不會說人話?”
胡金子悻悻道:“書里就是這么寫的,我哪知道寫的啥?反正是俺爺讓我背的。”
他們從幾個壩子外繞過。
當地壩子都修筑成堡壘,外面一圈土城墻,當他們經過的時候墻上人影雜亂,刀光劍影清晰。
以此可見黔地山民的彪悍!
寨子里這些人都在土墻后頭監視他們行軍。
歲陽廟還在,它是用山石修筑而成,破敗但堅固,歷經風雨依然矗立大地。
廟宇外面應當有過大樹,樹被砍掉卻留下了粗獷的樹根,諸多樹根破土而出,猙獰的糾纏著地面的石頭,像老蛇出洞。
云松定睛看向歲陽廟。
外面石頭上長著青苔、爬著野藤蔓。
已經是秋季。
可不論青苔還是藤蔓都綠意盎然,甚至是深綠色,雨水還在落下,晶瑩的雨水從上面淌下。
它們像是在抽泣。
廟宇大門緊鎖,掛了好幾道鎖。
一隊士兵砸開后先行進入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