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說道:“喬守信跟我說過,你家老爺子的死是有說道的,是被人借了壽,這是怎么回事?”
喬棟梁抹了把淚說道:“這個說法是我們村里一個傻子說的,唉,這傻子說我家老爺子是被人借去了壽元,然后不讓我給老爺子下葬,說人家還會來還壽,到時候我家老爺子會復活。”
這么一說,喬棟梁臉上露出了生無可戀的樣子:“你說這不是混賬話嗎?有借錢借糧食的,我也聽說過有借媳婦兒生娃的,這都能理解,可是借壽元算什么事?這東西還有借有還?”
“就算是那人真的敢來還,這咱們也不敢收呀,九少爺您說,這死掉的人如果再活過來,這算什么事?”一個叫喬蒙陽的族老苦笑道。
“這算詐尸。”
喬守信冷颼颼補充上一句話,聽的族老們連打哆嗦。
云松問道:“這個傻子又是怎么回事?他在哪里?”
喬守信積極的說道:“這傻子我了解——不對,跑爺不是個傻子,是個瘋子。”
“九少爺,這村里人沒有比我更了解他的,因為他最早來了村里,就是我家接濟他吃了幾口飽飯。”
“事情是這樣的……”
“長話短說啊。”云松不放心的叮囑他,這個貨太會說廢話了。
喬守信說道:“行,長話短說就是大概十來年前吧,那是個冬天,特別冷,然后跑爺瘋瘋癲癲來了我們村里。”
“他剛出現的時候是在村前河里撈魚蝦吃,天特別冷,河都結凍了,他愣是鑿開了冰洞泡在水里說找吃的。”
“天那么冷,河里的魚蝦早躲進泥濘里去越冬了,這怎么抓呀?”
“可跑爺不懂,他就是要找吃的,他摸了一些田螺吃,但九少爺您知道,冬天的田螺全是殼子,這怎么吃?”
“當時我爹還活著呢,我爹看他可憐便搭救了他一把,把他叫回家給他烤了火,然后又給他燉了一碗地瓜粥,算是徹底把他救活了。”
“之后他便留在了我們村里,九少爺您看到了,我們村前面的河里有許多蘆葦,他找了蘆葦桿給自己弄了個狗窩,白天曬太陽,晚上縮在里面,誰家剩下吃的就給他一口,沒有吃的他便去河里挖泥鰍。”
“就是這樣,他渾渾噩噩的活了下來……”
云松問道:“他平日里有沒有展示過什么非同一般的本事?”
喬守信說道:“展示過,誰家小孩要是嚇著了,嚇得昏睡不醒或者哭嚎不止,那只要抱到他身邊,他便會罵罵咧咧,等他罵完了,這孩子也就好了。”
“罵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搖頭:“聽不懂,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能聽出語氣很兇惡、用詞很歹毒,但不知道他說了什么。”
喬守信說道:“對,他平日里說話總是這樣,只有我能跟他偶爾搭上幾句話。”
“我之所以叫他跑爺,是因為他每次跟我說話都會胡言亂語的夾雜一句相同的話:‘跑跑跑要跑不掉了’!”
“這話可瘆人了。”喬棟梁縮了縮脖子。
喬守信點頭:“對,跑爺每次說這話都是聲嘶力竭的喊叫并到處亂跑,確實嚇人。”
聽到這里云松就明白了,這個跑爺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事嗎?”
眾人紛紛搖頭。
云松看到他們搖頭的樣子并不是很堅定,便估摸他們有話沒實說。
他索性變成倀鬼蠱惑幾人:
“各位族老,這村子現在危在旦夕,恐怕是有個厲鬼在村里作祟呢,現在能幫你們的可就只有我了,你們要是有什么事別瞞著我,你們得對我說實話!”
簡單的幾句話說出來,幾個人還真是蠢蠢欲動了。
喬棟梁先開口了,他遲疑的說道:“這個、這個,九少爺,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