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圖尷尬的說道:“喝、喝了點酒,不是,那二叔你這是要做什么?”
雷家鳴嘆氣道:“我守夜守的有點困了,出去吹吹海風清醒一下,行了,你先回去睡吧。”
雷少圖向來害怕這個很能管事的二伯,便點頭哈腰的說道:“哎,好好,我這就回去,那二伯您小心點,今晚風冷,小心染了風寒。”
兩人錯身而過,艙門太小,雷少圖又長的人高馬大,這樣兩人難免對撞了一下,雷家鳴被雷少圖撞的往側后飄了兩步。
雷少圖嚇一跳,趕忙說道:“那啥,二伯對不住,我我我這會睡糊涂了,您先走,您先走。”
雷家鳴陰沉著臉說道:“毛毛躁躁,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踏實下來!”
他輕飄飄的走出艙門,雷少圖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的說道:“二伯……”
雷家鳴僵硬的回過頭來盯著他。
雷少圖被他看的心里發毛。
“怎么了?”雷家鳴陰沉沉的問。
雷少圖困難的吞了口口水說道:“沒、沒啥,就是感覺哪里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雷家鳴問道。
雷少圖撓撓頭說道:“我也說不上來。”
“我看你是睡糊涂了!”雷家鳴責備他一聲離開。
雷少圖也感覺自己這會腦子有些亂,他沒法細想,于是等雷家鳴出門便趕緊進入艙房。
艙房里頭他的族人和護院們照常在酣睡。
幾支氣死風燈中火苗在不急不緩的燃燒,火光昏黃而黯淡。
雷少圖回到自己鋪位躺下。
他枕著手臂呆呆的思索著今晚的事,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呢?
他喝了酒又睡得迷迷糊糊,腦袋不太清醒,而且他本來就不是個腦瓜子很機靈的人,所以琢磨了一陣也沒有琢磨出到底哪里不對勁。
反而把自己琢磨的困倦了。
特別是這艙房里頭極其安靜,這樣更容易讓人入睡。
他想到這里的時候正要心安理得的閉眼沉睡。
然后很突兀的。
他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艙房里頭怎么那么安靜呢?
這不可能!
他們雷家子弟都是粗人,護院們更粗,一個個打呼嚕加磨牙,睡覺聲音很雜亂才對!
意識到這點,雷少圖猛的翻身而起。
他伸手去推身邊的人,說道:“四叔四叔……”
被他伸手一推,雷氏的老四就跟個皮囊一樣被他輕松推了出去!
雙眸緊閉。
無聲無息。
雷少圖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他驚恐的站起身又去推其他人,每個人都跟皮囊一樣變得很輕,就好像——就好像五臟六腑被摘除了!
就好像血肉被吃掉了!
就好像如今只剩下皮膚了!
這番聯想一出現,雷少圖立馬回憶起他在門外聽到的那些聲音。
現在來回憶的話,那些話就是在分配人的五臟六腑啊!
現在船艙里頭除了他,其他人都沒了五臟六腑變得輕飄飄起來了!
就在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猛的又想明白了先前一直感到困惑的一件事,讓他感覺不對勁的一件事!
雷家鳴的身體狀況不對勁,他當時就是輕飄飄的!
所以雷少圖輕松一撞他、他就往后飄,所以他一出門被寒風一吹,走起來就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