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子也是,他在這地方也能睡得著?
事實證明他小瞧了二小子的膽量,二小子睡得可快了,沒兩分鐘打起了呼嚕。
這孩子對云松實在是充滿信心,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云松其實讓他來做魚餌的……
之前折騰了窮六子一家的二小子身上有別的東西,不是鬼,應當是個妖魔邪祟。
它能找二小子一次,只要機會合適,那必然還能找第二次。
云松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帶著蒲團去了門后角落,盤腿坐下靜觀其變。
這一刻他分外想念令狐猹。
要是有令狐猹這個偵察兵在,那他不用熬夜,可以放心大膽去睡。
夜風徐徐的吹。
屋子里溫度慢慢的降。
云松安靜的等待著。
入夜之后屋子里還挺熱鬧的,有蟲子緩緩爬動、有老鼠窸窸窣窣,云松起初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以為來了正主就變身為游尸殺了出去。
好懸沒把那老鼠嚇死:
我就是進來想偷一粒米,這怎么連僵尸也出來了?我這是犯天條了嗎?
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反常,云松等了好一陣沒有反應,他看看時間已經是午夜了,便伸了個懶腰準備打個哈欠。
嘴巴張開了。
哈欠沒打出來。
他伸著懶腰抬起頭,看到屋梁上露出一張臉在盯著他!
一張黑漆漆的臉!
老宅破爛,自然不可能吊頂,它的屋梁是直接暴露在外的,此時便有一個人趴在屋梁上伸著頭看他。
而他竟然毫無所知。
太危險了!
云松大吃一驚,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
屋頂上的東西見自己被發現了便往后收了收頭,一張黑漆漆的臉藏在了屋梁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打量他。
月光能照進屋子,但照不到房梁上,所以云松看不清它的樣子。
不過能感覺到這東西攻擊性不是很強,它到來后并沒有偷偷對云松下手,而是簡簡單單的躲在屋梁上看他。
于是他沒有直接變鬼身做好開打準備,而是光明磊落的走出打開了油紙包說道:
“來者是客,何不下來一起喝兩杯?”
屋梁上那東西沒有動靜。
但也沒有離開,還是躲在屋梁后打量他。
云松將油紙包全打開,把鹵肉露出來,然后捏了一片鹵大腸進嘴里吃了起來:“長夜漫漫,兄臺確定要餓著肚子過夜嗎?”
一個尖細的聲音終于出現:“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
云松不看它,自顧自的點點頭:“是啊,餓肚子是真難受,所以我一直認為最痛苦的死法就是餓死,最慘的鬼便是餓死鬼。”
尖細的聲音再響起:“是呀,所以餓死鬼單獨成道,因為它們饑餓而死,怨氣深重!”
隨著聲音,它從屋梁上爬到了墻壁旁,跟壁虎一樣順著墻壁往下爬,然后一個利索的縱身跳躍下來。
云松招手:“請坐,要喝酒嗎?”
屋梁上這東西如人,人頭人身子人胳膊人腿,但是有些瘦小,而且走起路來它縮頭縮尾的,看起來有些鬼鬼祟祟。
聽到云松的詢問它嘻嘻笑了起來:“要是有酒自然最好。”
云松便將準備好的酒杯推到對面倒滿了酒。
這東西一個蹦跳到了凳子上蹲下,一手抓起酒杯一手抓起豬蹄說道:“朋友,我先來一口。”
云松這時候放心大膽的去看它。
這東西哪里都跟人像,就是臉不像,它也有五官,可是臉上長滿了灰黑色短毛,所以它不是臉上黑漆漆,而是毛色發黑。
對方一杯酒下肚,云松將燭臺往它那邊推了推,又抓起酒壺準備給它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