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藥不可能再去找陳淮安麻煩,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誰都知道。
也就是說,陳淮安完全沒必要再找何銘組局賠罪,千里迢迢跑到越州來,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何況這人渾身的草莽氣,桀驁不馴,不是卑躬屈膝,容易服輸的角色。
今晚這頓飯,真讓葉西猜對了,實打實的鴻門宴。
陳淮安端起酒,來到林白藥身旁,大腹便便的肚子上下聳動,別提多惡心了,道:“林總,我敬你一杯。”
林白藥笑道:“陳總客氣!”
他站起來,和陳淮安碰了杯,眼神交織,幾乎能透過那雙昏黃又外凸的眼珠里看見毫不遮掩的貪婪和嘲諷。
兩人臉上都洋溢著虛偽的笑,然后各自坐回位子,何銘滿意的道:“來,吃菜。”
邊吃邊聊,何銘原本健談,照國人慣例,先聊正治,指點江山,再聊經濟,預測前景,接著是股市期市,最后輪到女人。
“……我玩遍全國各地,感覺服務最好的還是在寶禺市。人家那執行的是ISO標準,細化,精操,人性,視顧客如上帝,絕對讓人賓至如歸。首都和魔都雖然相對質量高,可服務技巧不行,開放開放,論放得開,果然還得看南方……”
陳淮安奉承道:“感謝何總對魔都的批評指正,等回頭我組織點精兵強將去寶禺學習學習,爭取下次也讓您賓至如歸。”
“你?你不行!”
何銘喝了不少酒,依稀流露出醉態,道:“你是山豬吃不得細糠,他媽的就喜歡那些上了年紀的婦女,給你好東西也得糟蹋了……你說對不對?”
“是是,何總教訓的是。誰讓我沒出息,就這點愛好呢?遇到喜歡的,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可惜啊,人家還不領情。”
林白藥靜靜的看兩人演雙簧,估摸著也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何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道:“老陳,你昨天給我說你看上了一個女的,叫什么來著?”
“白婕,億姿的女老板……”
“她啊,我好像以前酒會上見過,得有小三十了?”
“沒呢,二十八歲好像……”
何銘一臉嫌棄,道:“都人老珠黃了,聽說脾氣還不好,你瞧上她哪點?干脆別惦記,我再給你介紹個年輕漂亮的……“
陳淮安不懷好意的瞇著眼看向林白藥,道:”何總,你是了解我的,我就喜歡玩這種帶刺的女人。”
“這樣啊……”何銘扭頭對林白藥笑道:“林老弟,聽老陳說,億姿那個白婕現在投到你門下,要不打個電話幫著說合說合?自家兄弟,這點小事,不能不幫!”
林白藥面不改色,喝了口茶水,陳淮安的主要目的是白婕,也想借何銘的勢,來泄當初被壓一頭的憤恨。
至于何銘,一是借這件事維護他在陳淮安眼里的威權形象,二是趁機敲打敲打林白藥,逼他在星盛公司做出更大的讓步。
搞明白了兩人的意圖,林白藥心里冷笑,很快有了計較。
人生在世,如同離弦的箭,想要抵達終點,就得擊破所有的壁壘,一往直前。
但凡后退半步,將死無葬身之地!
何銘占股,他退讓,因為星盛的股份沒出一分錢,僅僅靠技術占股,只是小股東,拗不過趙合德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