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一瓶,98年就是這個價,愛買不買!
然后又去了不遠處的空漏巷,找那個無照營業的非著名老中醫,買了大半包烈性瀉藥。
大概是極少量的巴豆霜加了番瀉葉等混合而成的土方子,據說連牛馬吃了也得滿地拉稀。
回到家把藥粉沖水泡開,用家里的舊針管從瓶蓋扎個肉眼不可見的小洞,分批注射進可樂里,搖和均勻后放到葡萄架下面的石桌上。
然后進衛生間,對著鏡子涂上厚厚的摩絲,把頭發弄的流里流氣,從儲物室找到一把過年砍肉骨的大砍刀,剛回到院子,聽到大門響起“砰”的聲音。
林白藥瞬間入戲,手里揮舞砍刀,大喊道:“林正道呢?別裝死,快出來還錢!”
虛掩的大門被狠狠踹開,大搖大擺走進來六個人。
林白藥聞聲回頭,眼角微微凝縮。
最前面的光頭打著赤膊,滿臉橫肉,左臂紋了青龍,右臉靠近耳后的位置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脖子掛著粗大的金鏈子,估計是遇水就會飄起來的那種。
虎哥!
林白藥還記得這張臉。
后面的五人是虎哥的小弟,手里提著特制的空心短鋼管,直徑2.5厘米,長度55厘米,用來打架最順手,長短輕重粗細都剛剛好,包你疼,可又不致死。
這是九十年代混街頭的標配!
“你誰啊?”虎哥身邊有個穿條紋格子短袖的小弟,沖著林白藥喊道。
林白藥懟回去,罵道:“你他媽誰啊……啊,虎哥?”
條紋小弟怒氣上頭,拿鋼管指著林白藥,道:“你給誰叫哥呢?丫配叫嗎?”
林白藥一米八七的身高,因為喜歡打球跑步,整體顯得勻稱又充滿力量,根本看都不看瘦猴似的條紋小弟,只是對著光頭,彎腰滿臉陪笑。
虎哥打量林白藥,道:“你認識我?跟誰混的?”
“東江市誰不知道東城的虎哥?我是跟北郊癩頭哥的……”
“癩頭?沒聽過……”
虎哥想了想,面露不屑,居高臨下的問道:“這家欠了你們幾個?”
“一個!到期該還錢了,他媽的找不到人……”
林白藥故意說的很粗俗,他需要虎哥放松警惕。
虎哥還是講究人,從褲袋里掏出折疊整齊的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午后的天氣越來越熱,對胖子來說是莫大的考驗,道:“凡事按規矩來,這家欠了我三個點,利滾利,現在到了八個。他有錢,要先緊著我的賬;沒錢,這房子,房子里頭值錢的東西,還有開發區的那個小飯館,全都歸我。賬還清了,剩下的,你們拿去……”
林白藥滿臉的不忿,可又露出不敢和虎哥掰腕子的神情,扭頭看到石桌上的可樂,走過去打開一瓶,故意罵道:“有錢買可樂,沒錢還賬?媽的,還是冰鎮的……”說完一口氣喝光,演技簡直爆棚。
條紋小弟咽口吐沫,天熱的狗都受不了,他先忍不住,跑過來瞪了林白藥一眼,雙手環抱,把剩下的可樂全給拿了,殷勤的遞給虎哥一瓶,其他小弟圍過來分了剩下的,仰頭往肚子里猛灌。
這鬼天氣,干哪行都不容易!
喝完了可樂,虎哥揮揮手,幾名小弟分頭去查看,所有門窗緊鎖,一個人沒有。
林白藥盤算著瀉藥見效的時間,繼續和虎哥扯淡:“虎哥,您看能不能勻點給我們?房子歸您,飯店歸我們?癩頭哥在東江也是有臉的……”
虎哥的臉瞬間冷下來,道:“別給臉不要臉啊!你們的賬關我吊事?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