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奇用匕首平壓著肩膀頭的衣服,刀刃向里,一寸寸往胡偉康的脖子靠近,冷冷道:“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還敢滿嘴倒灌江,白羊河多的是埋人的深潭,我不介意給你找個埋尸的地……”
倒灌江是指編瞎話。
“別,我說!”
胡偉康雙腿發軟,從椅子滑落到地面,額頭滲出汗滴,道:“我從中州省過來的,還有兩個同伴,一個文化高,會查資料,造合同,懂各種法律條文,一個手藝高,會刻公章,弄鋼印,偽裝身份證……”
林白藥和唐小奇對視一眼、
唐小奇點點頭,認為他這次沒撒謊。
林白藥卻看出胡偉康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羸弱和怯懦,所有的言語、動作包括神態,其實還是在偽裝。
受制于人時,最好偽裝成弱者,才能讓人放松警惕。
然后就能尋找擺脫困境的辦法。
林白藥笑道:“胡先生呢,你最擅長什么?”
“我擅長和人打交道,扮什么樣子,像什么樣子,無論是國家干部,私人企業家,還是別的職業,三教九流,沒有不能扮的。我們分工合作,他們在幕后,我在前,收益四三三分……”
胡偉康頓了頓,陪著笑,道:“是我四……”
處女座的堅持啊!
“行了,刀子收起。”
林白藥笑道:“胡先生,坐!”
胡偉康擦去額頭的汗,重新坐回椅子上,這時才敢正眼去瞧林白藥,并沒有因為他年輕而有絲毫的驚訝和輕視。
年輕人手更狠,心更黑,做事沖動,最是招惹不起!
“今天的事,胡先生準備怎么解決?”
言外之意,別用那包里的兩千、折子里的三千瞎糊弄,過了海,踩了窯,不付出代價是不成的。
胡偉康暫時沒了死亡威脅,心思又活泛了些,道:“兩位爺,我是走南闖北的生菩薩,兜里留不住錢,掙多少花多少,身上現金真的只有這五千塊。反正干這行,有今天沒明日,也沒兒沒女,無牽無掛,錢留著給誰呢不是?可眼下這局到了要收尾的時候,要是兩位爺不嫌棄,能不能容我把局做完,事后分您一半的收益……”
“哦?這次做局,能掙多少?”
“十萬!”胡偉康自信的道:“我做局不貪心,定在十萬之內,如果超出預期,能掙的比十萬多,也絕不會多要一分。”
處女座,牛!
“十萬啊……哈哈哈……”
林白藥笑了起來,唐小奇雖然不知道林白藥的具體計劃,但他很會察言觀色,立刻配合著露出輕蔑的笑意。
“胡先生,你這位生菩薩當的太小家子氣,看檔案袋里的合同,以為你真搞過兩百億的局,胃口應該足夠的大,沒想到為了區區十萬塊,在這小縣城里拋頭露面,結果還現了蹤跡……”
就像搭檔久了,很容易找到各自的定位,唐小奇現在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就是捧哏,道:“對啊,十萬塊,還不夠我們把子吃一晚上花酒的……姓胡的,為了十萬塊,幸虧這是遇到我們,要是別人,怕是你連小命都保不住,丟不丟人?”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太強。
胡偉康混了這么多年,第一次為詐騙數額太少感到有點羞愧,都是同道,看看人家的格局?
不能比,不能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