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藥忽然停下,道:“八百萬的局要看要得手,你干嗎在這里耗著,搞這十萬塊的小局?”
胡偉康早料到林白藥會有這一問,苦著臉道:“沒辦法啊,做這個局,最少得三百萬的資金投入……那礦主人家也不是真的傻子,必須得看到我編造的所謂的科委銀行專項賬戶里有三百萬,他才肯把八百萬打進來。”
林白藥點點頭,道:“這是好事,舍不餌,釣不上魚,說明礦主真的上鉤了……”
“就是這個理!”
胡偉康懊惱道:“可我剛才給爺說的也是實話,生菩薩這行當,錢來如洪水,錢去如雪崩,手頭沒留半點積蓄。眼看魚兒咬鉤,只能抓緊時間搞錢。”
他見林白藥沉默不語,可恨明顯的手指有收緊的小動作,心里發出冷笑,繼續誘惑道:“現在我那兩個同伴在中州省、楚湖省和天府省四處找機會,可爺知道,那幾個省太窮,搞錢太慢,所以我獨自就來蘇淮這邊碰碰運氣。全賴徐福祖師爺保佑,前幾日途徑這個縣,在飯店吃飯碰到了魚兒,聽他和人說話手里應該有點錢,我主動過去聊了聊,魚兒就咬了鉤……爺,我不是太行山出身,沒您那么寬敞的路,十萬您瞧著少,可對我真不少了,況且積少成多,總能湊夠這三百萬的本錢……”
林白藥再次坐到床邊,臉色陰晴不定,道:“我手里恰巧有兩百萬現金,和胡先生合作一把,倒也不是不行……但我正在東江市做個局,兩千多萬的春水池,怕是抽不開身,也沒多余的財力……”
春水池,是指這個局能夠取得的目標收益。
胡偉康驚問道:“難道,您也是生菩薩?”
林白藥搖搖頭,笑道:“我不是你這行的……太行山高十八重,別問我是哪一門,你要知道了,命是保不住的。”
胡偉康立馬閉嘴。
“東江市這個局要做成,我手里還缺個懂風水的金殿師,方才見你擅長千面相,原是想著拉你入伙,幫我去騙個關鍵人物……”
原來如此。
到了這會,胡偉康心神大定,有求于己,那就更好應付了。
他沒有開口,以不變應萬變。
因為,從進門開始到現在,主動權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林白藥顯然很糾結,過了片刻,他下定了決心,道:“胡先生,咱們不打不相識,聊得頗為投機,果真是緣分。縣里十萬元的局,你繼續干,得手后跟我去東江,先幫著我把東江的局搞定,我再陪你去西山,怎么樣?”
站在胡偉康身后的唐小奇若無其事的用衣角擦拭著匕首,寒光凜冽,讓人瞧一眼就渾身冰涼。
胡偉康知道這不是征求他的意見,忙不迭的回道:“我聽爺的吩咐。”
心里卻在想:
正好,等你拿了東江的這局春水,還有二百萬的家底,到了西山,是我的地盤,隨便找個廢井一扔,保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喜歡布局的人,總以為那是機會,卻不知道,善于捕獵的獵手,往往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這場博弈,是刀刀見骨的一場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