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剛認識的時候就覺得羅珂對陳浩然不同,大家還以為是羅敷有意,使君無心,沒料到竟然還有這么一層瓜葛。
“你想進電子廠,其實是為了接近鄭家賢?”
“我沒別的法子,只能想著先進廠,離得近,總有機會接近鄭家賢,然后再慢慢搜集他的犯罪證據……”
羅珂的聲音很低很低,透著無力和脆弱,道:“我知道,我是小老百姓,沒錢沒勢,那姐姐人也瘋了,沒了下落,根本不可能通過正當渠道讓鄭家賢坐牢。可是……”
她抬起頭,眼神卻又是那么的堅毅和倔強,“壞人做了壞事,不該逍遙法外,好人受了苦難,不該忍氣吞聲。世道不能這樣,法律不能這樣……”
林白藥望著她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恍若鐘馗在世,然而此時此刻,她比那些妝容精致的所謂美女們,要美上千百倍。
“你找唐小奇要一個好皮子,是不是發現了鄭家賢什么問題?”
林白藥道:“別怪唐小奇沒幫你保守秘密,他也是擔心你出事……”
“怎么會怪他?”羅珂歉然道:“我原不該瞞著林總,這是我的錯……”
“都過去了,不提了……說說你的發現。”
“嗯。之前我多次進廠被拒,知道這條路走不通,好在遇到林總后,寧安地產讓我有了穩定收入,不用擔心哪天餓死,也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慢慢調查鄭家賢。”
“剛上來我想自己調查,可又怕貿然接觸電子廠的人,他們給鄭家賢通風報信,打草驚蛇。于是我又想,能不能跟著他,從早到晚,不舍不棄,總能找到蛛絲馬跡。說來也巧,正好我住的樓下有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他爸爸早死,媽媽在外打工,初中沒上完,輟了學,平時也沒人管,就在街道上和四五個同樣輟學的孩子們廝混。我找到他,每天給他五塊錢,讓他帶著同伴去跟鄭家賢,盡可能的記錄他每天去的地方,見的什么人……他們年幼,街面混的又熟,干這種事最是得心應手……”
林白藥嘆道:“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這事,何至于查的這么辛苦……”
“這是我的私人恩怨,林總您那么忙,既不想麻煩您,也不想讓您為難。畢竟鄭家賢是國企的大領導,您沒必要和他結仇……再說當時我也是走投無路,死馬權當活馬醫,讓那幫孩子查查看,可沒想到很快就發現了有用的消息。”
“什么消息?”
“鄭家賢外面養有小三……”
“小三?”林白藥道:“鄭家賢好色,外面有女人并不稀奇……”
“但這個女人不一樣……跟蹤鄭家賢的這一個多月,幾乎沒見過他回過家,每天除了來電子廠晃晃,就是各個酒店吃喝宴請,洗浴會所KTV舞廳里玩樂,身邊的女人也是經常的換。唯有這個女人,鄭家賢每周都會去她住的君庭小區,時間不定,或者是周三,或者是周六,但雷打不動,每周必定去一次。“
林白藥沉吟道:“你說的不錯,看來,這個小三對鄭家賢的意義不同……”
“對,尤其十幾天前,他帶著那個小三逛商場,不僅買了金手鐲和手表,還有很多貴的衣服,粗估得有小一萬多塊錢。以鄭家賢的工資收入,這很不正常……”
林白藥的神色變得頗為玩味,道:“當然不正常,靠工資他不吃不喝得一年。不過,我大概知道他的錢從哪來的。市里決策要引進越州的金地公司對東江電子廠進行改制,鄭家賢是中間人,好處費估計沒少拿……你找皮子,是認為君庭小區的小三住處,有他貪污受賄的證據?”
“跟蹤的人曾偷聽他給小三買金手鐲時說,還要再買一個最新的保險柜,把家里的重要東西放進去……”
羅珂顯然這段時間翻來覆去的思考過這個問題,低聲道:“鄭家賢是會計出身,我打聽過他的生活工作習慣,平時做事喜歡記賬,很可能在小三家里藏有一本賬簿……”
“這只是猜測……”
“所以我才想著找小奇幫忙……”
林白藥思慮片刻,道:“這樣吧,你把君庭小區的住址給我,剩下的事我來辦,你不要再插手了。”
“林總,我……”
“不只是為了你,也是為了陳浩然。”林白藥目光清冽如霜,道:“你說的對,世道不該如此,別人我管不了,你們是我的人,遇到這樣的事,老天爺不給公道,我給你們公道!”
羅珂固然激動萬分,可還是有些擔心,道:“鄭家賢在市里有關系,得罪他,會不會對公司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