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藥道:“楊局,你的結論呢?”
楊副局認真想了一會,道:“我覺得是意外。如果是有預謀的,對方得知道林先生下榻的酒店,知道您幾點從東江科技離開,又是走的哪條路回酒店,并且算好時間,渣土車正巧經過那個十字路口……當然,這也并不是做不到,可是要完美實施的話,前置條件太苛刻,還不如直接等您離開東江,在回越州的路上動手。“
“有道理!“
楚剛贊同,道:“回越州只有一條國道,南來北往的長途大貨車多不勝數,真在里面夾一輛準備搞事的也不顯眼,比在東江市區動手更簡單,也更容易成功。“
林白藥右手托著下頜,食指的指肚輕輕摩挲著臉頰,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坐直身子,問道:“渣土車平時走的是今天這條路線嗎?“
“這個……“
楊副局斟酌詞句,盡量不要流露出駁斥的意思,道:“林先生,市建工在西區那邊修路,對渣土車的路線沒有特別的什么規定。有時候這個路有些堵,就走別的路,有時候司機偷懶,不想那么快回去干活,也會故意繞遠,開得慢開得快,全憑心情……”
林白藥恍然,他又犯了經驗主義錯誤。
現在不是后世,沒有環評,不講究無塵,渣土車也不用蓋苫布,運輸路線和運輸時間沒有詳細的規定。
作為國企的市政建筑工程公司又是典型的國企特色,司機肯定是想怎么跑就怎么跑,愛怎么跑就怎么跑。
也就是說,今天的路線和昨天的不一樣,那也屬于正常操作,不能因此懷疑孔偉有問題。
調查至此,幾乎可以認定是一場意外!
如果誰說這不是意外,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癥,總覺得有朕想害刁民,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見林白藥沒有說話,楊副局試探著道:“林先生,孔偉開車失控,畢竟驚擾到您……和很多民眾,要不要我給五中隊打個招呼?”
“不用了!按正常程序辦吧,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這讓楊副局松了口氣。
要是林白藥非要整治孔偉,還真的不好操作。
不是缺乏操作的手段,告一個主觀故意,加上事故造成重大公共財損失,以危害安全罪判個三年足夠了。
但是那樣辦事,就顯得有些戾氣太重!
戾氣重,自然難以長久。
一旦出事,林白藥可能背景深,罰酒三杯。
可自己難免會成為替罪羊,那時候用來當下酒菜的烤羊肉,很可能就是他的身家性命。
所以聽到林白藥沒有追究的意思,心底的陰霾為之一空,更覺得向林白藥這樣的大樹靠攏是正確的決定,享受蔭涼的福報,卻不用擔心殃及池魚的災禍。
“那,這件事要不要給市長匯報?”
林白藥笑道:“些許小事,不用驚動喬市長。今天麻煩楊局,晚上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