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可是信誓旦旦的向齊文珺和岳父大人保證過這北地能夠養蠶的。
這事兒還真被他給忘記了。
接下來的數日,他帶著落霞村的那些婦人們在柞樹林間穿行。
他教會了她們如何搭建蠶棚,如何將幼蠶先用簸箕飼養,以及飼養過程中的諸多需要主意的問題——
蠶這玩意兒挺嬌貴的,一個不好就可能全部給死光光。
柞蠶最好的養殖方式是在成片的柞樹林里放養,但現在并沒有這樣的條件,所以他采用了人工來飼養。
他在瞿山下劃出了一大片的灌木地,決定將這地方用來種植柞樹,往后這里就可以成為柞蠶養殖的基地。
轉眼到了大辰十七年的四月十七。
許小閑依舊早早的起了床,洗漱之后在院子里蹲了一會馬步,然后舉了一會啞鈴——這東西是他閑著無聊叫王富貴在窯洞里給他燒制的。
單個重量有二十斤、三十斤和五十斤之分,現在他只能舉這二十斤的。
這身子骨經過了一年時間的鍛煉調養比起當初強健了許多,但在稚蕊和季月兒的眼里卻依舊顯得有些單薄,所以許府吃雞是家常便飯。
早上當然沒有雞吃,但稚蕊熬煮的豆漿味道越來越正宗,點出來的豆花也越來越有前世的那種感覺,他很喜歡,依舊有些遺憾沒有帶來辣椒的種子,沒法吃到澆上油潑辣子再灑上幾粒蔥花的那豆花來。
許府前院。
季月兒和季星兒現在過來吃飯已經是常態,因為她們覺得稚蕊的手藝已經有了許小閑八成的火候。
幾人圍坐在了桌子前,今兒早上和往常并沒有區別,有豆漿有豆花也有雞蛋和饅頭。
“小姨明兒個要走了。”
季月兒剝著一個雞蛋說了這么一句。
許小閑愣了一下,才想起了那小姑娘簡春夏來。
“她去哪?”
“回去,外婆捎來了一封信,叫她回去讀書了。”
“讀書?”
許小閑吃了一驚,腦子里浮現起了簡春夏和李妞妞滿山滿嶺野的模樣,覺得她恐怕不是個讀書的料。
“嗯,畢竟外公是書賢,娘、娘沒讀過多少書,就喜歡舞刀弄槍,這是外公的一大遺憾。所以外公將希望全寄托在了小姨的身上,希望簡家的文韻能夠傳承下去,希望小姨成為一個文武雙全的人。”
季月兒將剝好的雞蛋放入了許小閑的碗里,嫣然一笑,“小姨當然不愿意,但外婆的信里說的挺嚴肅的,她若是不回,就給她訂下一門娃娃親來,這嚇著小姨了,昨兒晚上她委屈得哭了。”
許小閑難以想象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簡春夏委屈的模樣,“這樣也好,畢竟她也還小,成天在外面也不是個事。”
“她怎么沒過來吃早飯?”許小閑又問了一句。
“她一大早就去了百花鎮,說是要將最后的幾刀交給李妞妞,說是要去向她的這個朋友告別。”
好吧,江湖兒女,當然是義氣為先。
許小閑吃著雞蛋喝著豆漿沒再去想簡春夏的事。
“呆會我要去一趟百花鎮,育下的秧苗已經長了兩片葉子了,得去看看,你們去不?”
“去呀!”季星兒頓時雀躍了起來,“我也要去采摘一些柞葉養蠶寶寶,它們太能吃了!”
“……我說,你是女俠,女俠弄這東西是不是有些辱沒了女俠的身份?”
“哼,”紅衣少女脖子一揚,“誰規定的女俠就沒有一顆喜歡這小動物的心?我還偏要養,就想看看它們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能夠結出繭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