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蕊很緊張,她雙手緊緊的捏緊了衣擺,不知道自己家的少爺怎么忽然引來了皇上的圣旨!
圣旨這個玩意兒她僅僅在來涼浥縣的流動戲班子唱戲的時候聽說過,只知道這是個了不得的玩意兒,通常要么就是天大的好事,要么就是殺頭的壞事!
她咽了一口唾沫,覺得嘴唇有些干,又抿了抿嘴唇,今兒沒有聽見喜鵲叫,也沒有聽見烏鴉叫,不知道少爺即將迎來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看那公公的臉色……戲臺子上那些宣旨的公公如果臉色發黑,如果眼神兒冰冷,那鐵定就不是好事,他們身后通常會站著兩個捕快,圣旨宣讀完畢之后那倆捕快就會帶著枷鎖鐐銬沖過去。
此刻這老公公的臉色不黑,還挺白的,就是臉上的褶子多了一些,嗯,就像點老了一些的豆腐。
他的身后倒是站著一個將軍,這將軍未曾帶著枷鎖鐐銬,那么這應該是好事。
他手里拿著的那玩意兒應該就是圣旨了,他叫少爺接旨呢,少爺這時候應該跪下去才對呀!
可是許小閑沒有跪下去!
他樂呵呵的拱了拱手,抬步就向嚴公公走了過去。
就在嚴公公和向古驚詫的視線里,他伸出了手,將嚴公公手里的圣旨給接了過來……
“……不是,許解元,這不對!”
許小閑一怔,“您老不是叫我接旨的么?”
嚴公公連忙一把又將那圣旨給搶了回來,心想許小閑可是個解元郎,怎么不懂得接旨的規矩?
許小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我自己弄錯了一個關鍵環節,戲文里演的要給傳旨太監塞銀子呢,我這沒給人家茶水錢就取了圣旨確實不對。
于是,他退后了一步,嚴公公以為這許解元知道了規矩,以為他就要跪下去等著聽旨,卻不料他看見許小閑的手在袖袋里摸了摸……
完犢子了,袖袋里只有二兩碎銀子!
二兩銀子肯定不夠給人家跑路費的呀!
再說見者有份,這位嚴公公身后還有一個將軍,單單給嚴公公一人這肯定會得罪了那位將軍,于是,就在嚴公公和向古驚訝的視線中,許小閑轉過頭去向著廂房那邊喊了一嗓子:
“月兒,月兒,你來一下!”
躲在廂房里的季月兒和簡秋香對視了一眼,沒聽見宣旨呢,他這叫我出去干啥?
季月兒只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她站在了許小閑的身旁,向著嚴公公道了個萬福,“小女子季月兒見過使者。”
嚴公公一瞧,許小閑這未婚妻可以呀!
生得不錯,和三公主倒是有的一拼,嗯,三公主是柔弱之美,這季月兒是溫潤之美,這小子倒是好福氣!
他身后的向古一瞧就更郁悶了,該死的許小閑,京都第一美人被你弄到了手,你在這涼浥縣居然還有一個如此絕色的女子……你特么不怕折壽啊!
“月兒,過來。”
許小閑低聲說了一句,季月兒頓時羞紅了臉——這光天化日的,還當著使者的面呢,你想干啥?
她移了過去,許小閑將嘴巴湊到了季月兒的耳旁,嚴公公就震驚了,他那雙老眼陡然睜大了一些,“咳咳……”
“那個……許公子,請接旨!”
“好,晚生這就來接旨!”
許小閑從季月兒袖袋里摸出了幾張銀票,他上前兩步站在了嚴公公身側,悄咪咪的取出了三張塞到了嚴公公的手里:“公公辛苦了,這是晚生的一點意思,還請公公笑納!”
“……公子,”
按說傳這樣的旨意受收銀錢也是正常的事,可這位爺是大辰的爵爺,未來的駙馬,他嚴小花不敢收啊!
“這錢,雜家不能要!”
“你拿著,就是點茶水錢,算是晚生孝敬您老人家的!”
許小閑死死的握住了嚴公公的手,言辭極為懇切:“您老不拿著,我這心里可不安啊!再說公公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天下沒有白跑的路,這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