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有味道,一來控訴了卓子晴做人不大度,明明是物歸原主,卻還這樣搞破壞,二來是說這拿藥人居心叵測,分明旁邊不遠就有藥堂,說是親爹生了病,著急用藥,卻非要在青囊堂守著拿。
眾人覺得無趣,就散了去。
那男人面上訕訕,見沒生出什么風浪,也只好離開,人走的急,那男人手里捏的方子就掉了下來。
蘇小七松了口氣,這算避過去了?又看到那張紙條,就去撿來看,就是這么越看眉頭鎖的越緊,“難怪那女人要將這青囊堂的大夫辭了去,田七有些天賦,但還不熟悉用藥,這里面分明有許多藥性相克的,這人喝了下去不出事就有鬼了。”
在田七帶著大夫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蘇小七跟他們說,“這幾日就不要營業了,趁機好好看看這鋪子里有沒有什么問題,要是什么都查不出來,就先將這鋪子的所有藥材換了,罷了,還是直接將鋪子里的藥材全都換了吧。”
老大夫姓陳,是李家的遠親,他聽蘇小七這樣說,不贊同道,“全都換,這些藥材豈不是可惜了?”
蘇小七向他解釋,“實不相瞞,這鋪子原本就是我娘的……”
陳大夫眼睛都亮了,“你是小姐的女兒!”
又聽陳大夫說了些過去的事,蘇小七這才知道,這位老大夫也是她娘從卓家帶來的,從這青囊堂剛交到她娘手里的時候就在了的。
“娘走后,這醫館就是我小姨管著,她與我有些嫌隙……后宅的事,大多腌臜,我從一進屋起,就覺得這里的藥材味道有些奇怪……”
有甲醛的味道,什么樣的藥材上頭會有甲醛?蘇小七可不覺得這年久未曾修整的鋪子里應當有甲醛的味道。
可蘇小七不知道應當怎么跟陳大夫說,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來是哪味藥材出了問題。
蘇小七這樣一說,陳大夫也皺著眉頭,“好像是有些奇怪的味道,你不說我也會將這味道忽略了,問著像是染房的染料。”
這么一說,蘇小七才想起來了,顏料里也是這樣的味道。
陳大夫點頭,“那就換吧,你是主家,只要你不心疼銀子。”
蘇小七笑著,“當然心疼,可青囊堂的名聲更重要,這藥材出了問題,即便是對癥下藥,令病人吃出了什么,到時候會更加麻煩。”
又說起剛剛發生的事,陳大夫也是背上發涼,要是沒有小姐,這鋪子指不定就徹底廢了。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蘇小七就幫著田七一起跟著陳大夫將所有的藥材都換了一番,還順帶為這青囊堂做了個大掃除。
因為記掛著不知何時會來的水災,蘇小七還特意準備了許多抗傷寒治傷寒的藥材,譬如板藍根金銀花什么的。
知道蘇小七忙碌,蘇良還遣了幾個下人來幫襯,然后楚辭也被顧北淵拖來幫了忙的。
這樣一清理,才確實發現了許多藥材被潑了染料,有些顏色深些,擺明了就是以次充好的,難怪店中客人越發的少,這卓子晴從一開始就已經偷天換日了,好在她憐惜自個兒的性命,所換的藥草都是無足輕重的。
今日的事,那些下人回去自然也跟蘇良說了,蘇良這么一生氣,蘇小七又不在宅內,自然沒人勸說他留下卓氏母女,因此,就在蘇小七忙著自己的鋪子的時候,蘇良在蘇府發了好一通脾氣,甚至叫人將卓氏母女的東西丟出去,硬是將二人趕了出去。
等金玉跟蘇小七說起這事的時候,蘇小七頗有些哭笑不得,她這老爹,性子還真是直白,過剛易折,日后她還是小心些,多加提防,免得她這便宜老爹又叫人陷害了。
就在蘇小七等人終于把鋪子收拾出來的時候,楚辭來報,“南邊多處發大水了……尤其是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