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極復雜的心情回到凝暉院的蕭君昊并未立刻就寢,梳洗換衣畢,他先去了書房,穆大管家和駱驍早已得了令在那里候著了。
這兩位跟商量好了似的,有關王府和京中其他諸事都稟報的十分客觀,也很簡明扼要。
可但凡同王妃有關的,他們是能潤色就潤色能夸大就夸大,唯恐他們殿下不夠重視。
他倆尤其著重向他們殿下強調了王妃又一次無辜被滿京城的流言圍攻,言辭間,都很為王妃不平。
原本在梧桐院看到王妃似是受到了極大打擊如同變了個人般,眼中的神采和周身的暖意全消,蕭君昊就有些懸心。
被穆大管家和駱驍略帶夸張的這么一說,蕭君昊的心就懸的更高了。
這事還沒操心完呢,當他聽到穆大管家說他母妃年前曾被他父皇申斥,他的舅舅和大表兄也就是水五郎的父親和大哥也在那時都被調任去了閑置,緊接著,他瓊表妹被他母妃下令禁足時心下更是一緊。
如此看來,瓊表妹的事他父皇肯定已經查到了,否則,好端端的怎會針對永昌伯府?
元宵夜的大火和意外莫非是他父皇派人……
沒讓蕭君昊怎么憂心,駱驍稟報說在紫藤苑正廳廢墟中發現了薔薇苑失蹤的那名丫鬟桐兒的發釵殘件和玉鐲,猜測那名丫鬟應該已遭不幸。
言外之意很明顯是想表達水側妃應該并未罹難。
也許是天意,那晚洛玄郢拎走的放于桌上的包裹里裝著的,其實是林嬤嬤匆匆整理出來她家側妃平日比較喜歡的隨身物品,而裝有薔薇苑丫鬟桐兒衣飾的包裹則置于地上,洛玄郢一時沒看到還以為只有那么一個,滅了林嬤嬤的口直接拎起就抱著水若瓊走人了。
洛玄郢想徹底毀滅所有證據金蟬脫殼的愿望是美好的,可天不遂他愿,包裹及其里面的衣物被燒的是挺徹底,然里面的釵環等部分飾物燒也燒不壞。
駱驍本就猜測那兩場大火跟水側妃脫不了干系,那些物品的浮出更是增了幾分確信。
可為了他們殿下的名聲,他只派人暗中去查詢了水側妃的下落,查到的證物他們選擇了隱匿,根本沒跟京兆府提。
京兆府人人都跟成了精似的,這要給嗅出點什么來,那還不順藤摸瓜提溜出更多的隱情來?
駱驍他們哪里知道,因為金玉閣胖掌柜的招供,京兆府尹任大人和京兆府少尹傅雁冰不但早已知情,知道的可比他們清楚多了。
只是為了定王殿下和皇室名聲,都未曾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雖說王府沒了兩個人,可只因那人并非他瓊表妹,蕭君昊到底還是松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法徹底松。
他父皇之前未出手不代表以后也不出手,當務之急,應該先找父皇保住舅舅一家才行。
王妃的事也得徹底解決。
也不知皇祖母和母妃為何會對王妃有那么大的成見,原以為壽宴過后皇祖母對王妃的態度已有所改觀,看來還是他想的過于樂觀了。
這一次,若非皇祖母對王妃有偏見,定不會不容她辯駁直接命人下那樣的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