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定王妃肯定地說出皇后的病能痊愈,皇帝心下一松。只要能醫好,莫說調養一兩年,就是時間再長些又何妨?
再說,童神醫不是已經快要到都城了么?
心下已定的西離帝王跟云悠然簡單客套了幾句便出了后殿。
皇后需要靜養,前殿竟候著這么多人,皇帝心下不耐,遂親自開口,令眾妃嬪在皇后痊愈前不可來景陽宮打擾,言畢直接將她們給全部遣退了出去。
待眾妃嬪帶著各自的宮女告退而出,皇帝又吩咐候在旁側的幾名御醫,著他們全力配合定王妃,在一片恭送聲中踏出了皇后寢殿。
此時,除了皇后宮中原有下人和幾名御醫,前殿只剩云悠然和公冶絕兩位了。
云悠然對公冶絕道:“你母后的病情我已查清,我先開兩個藥方,一個是煎服的,一個需要制成丸藥。
“丸藥的藥材配齊后直接送去清和園由我親自來制,煎服的藥,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你安排妥帖的人喂你母后服下便可。”
在上陽京城待過一些時日,且之后跟定王妃一直有著合作的公冶絕,對她算是比較了解。
知道她沒說別的,定是對醫好他母后的病十分有把握。故,他什么都沒有多說,只點頭應下。
見宮女已將墨磨好,云悠然起身,打算先去開藥方。而公冶絕則在云悠然開藥方時問向陳嬤嬤道:
“陳姑姑,定王妃臨時休息之所可準備妥了?”
見太子殿下相詢,陳嬤嬤立刻往前走了幾步回道:
“太子殿下盡管放心,殿宇早已收拾出,一應物品亦早就備好,定王妃休息之處離皇后娘娘的寢宮很近,來回很便捷。”
“有勞陳姑姑了。”
公冶絕又叮囑了陳嬤嬤幾句,那邊定王妃的藥方已開出。
公冶絕吩咐身材略胖,個頭不高的岳姓御醫拿著藥方去立刻配藥,聽云悠然說她還要為他母后施針活絡,便在前殿繼續等著她。
雖定王妃臉色如常,任何明示暗示皆無,但公冶絕總覺得定王妃有什么話需要單獨跟他講,故,他打算今日一日,一直陪著她。
宮中不方便講,清和園也不一定妥當,大不了出宮后他以為她接風的名義,帶她隨機找家酒樓,讓他的人守好,到時再細問清楚。
慈寧宮
已六十有余,看上去卻四十不到,連發量都半絲沒少,且一根白發也無的西離太后,雍容坐于殿中,問向陪了她五十余載的溫嬤嬤道:
“素玉,上陽的那位定王妃已到宮中了?”
一襲素凈青羅夏裳著身的溫嬤嬤,向著上首行了一禮才躬身回道:
“太后,上陽定王妃卯時正就已由太子殿下親自帶著進了宮,她到景陽宮沒多久,圣上也過去了。”
漫不經心地端起幾上置著的白玉茶盞,看向其內剔透中透著翠色的茶湯,并未飲下,卻是開口說道:
“為醫治皇后的病,定王妃不遠數千里而來,作為邀請者,皇帝是該去見見人家。
“素玉你說,哀家是不是也該去看看?”
太后雖嘴上這么說著,可半點起身的意思也無,手中端著的茶,倒是終于飲下了一口。
陪了太后半生,溫嬤嬤豈不知太后所言只是客氣客氣,她順著太后的意思勸阻道:
“太后,您是長輩,定王妃雖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可您若去景陽宮看她,定王妃定會覺得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