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瓊此刻哪里顧得上九魚,她借著九魚相扶之力站穩,定了定心神,立刻朝著崔孺人的方向厲聲喝道:
“誰在那里,滾出來!”
大功告成的崔孺人還未及退多遠呢,就被聞訊急急趕來的水若瓊的丫鬟婆子給堵了回來。
看著右手緊緊撫著心口,面帶痛苦,被她的丫鬟扶著才能勉強站立的水若瓊,崔孺人只覺壓在心頭的那口惡氣總算是出了點兒了。
她早就看囂張跋扈的水若瓊不順眼了,能這么刺她一回,渾身都覺舒坦了幾分。
崔孺人從從容容地又往前走了幾步,雖不甘心,但到底還是福了福身,繼而謙卑道:
“不知瓊王妃在此,妾未及見禮,還望……”
“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崔孺人抬首,面露迷茫發問:“什么?”
“九魚,她若再敢裝傻,就給我撕爛她的嘴!”
水若瓊的魂都快飛了,見這女人還在裝傻充愣,急怒之下,恨不得親手給她幾耳光。
只是實在有些提不起力氣才作罷。
這可是水若瓊逼著她說的,那就別怪她趁機補一刀了,哼。
崔孺人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以較快的速度,將永昌伯夫人造謠上陽定王妃不成被迅速查出,上門抓捕時服毒自盡等細節跟水若瓊復述了一遍。
崔孺人的每一字每一句猶如驚雷,劈頭蓋臉的全部砸向了搖搖欲墜的水若瓊,她一個字也不愿意相信,更無法相信。
她想跑去問問洛玄郢,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步子還沒邁開,一口血竟先飚了出來,緊接著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里。
白雪上的那一抹殷紅,令眾丫鬟一下子慌了神。
“王妃,王妃!你,快去叫府醫,你,立刻去找殿下,你們幾個,過來抬王妃。”
別人都可以慌亂,惟身為大丫鬟的九魚不可。她喚了兩聲不見回應,立刻吩咐丫鬟婆子分頭行動。
……
“王妃怎樣了?”
聽紫蝶臺的丫鬟說水若瓊吐血暈倒,離王府侍衛立刻去找他們殿下了。
小半個時辰后,離王急匆匆自空中直接掠至紫蝶臺水若瓊的寢室,進到內室,看著面色慘白,仰躺于床上人事不省的水若瓊,顏如罩了層冰霜般冷凝。
府醫深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拱手回稟道:“殿下無需太過憂心,瓊王妃只是急火攻心,醒來后稍作調理,不日便會無恙。”
洛玄郢冷聲道:“最好如你所說,下去煎藥。”
“是!”
府醫躬身應下立刻退出了內室,走至寢室門外,他才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下猶后怕不已。
瓊王妃病在心里,若心結不紓,醫術再高明也無濟于事啊。
可他一介府醫又能怎樣,剛才若實話實說,暴怒之下的殿下,怕是連豎著走出內室的機會都不會給他。
也算暫時躲過了一劫,煎藥又算得了什么?
剛剛探脈時,他似乎探出了點滑脈跡象,只是不敢十分肯定。為了不節外生枝,他并未敢聲張。
許是月份太小,又許是錯覺,待過幾日能確定時再說。
此時的府醫,為了徹底保住小命,一心期盼著瓊王妃真的懷了身孕,如此,離王殿下定然高興。、
屆時,便是出于為腹中孩兒積福,也不會再難為他吧?
內室中,不知府醫一副劫后余生狀的洛玄郢,卻因他的話而深深舒了一口氣。
心下稍定的他又將冷目掃向了九魚,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水若瓊暈倒,原本已將大丫鬟九魚給嚇的夠嗆,此時看著寒意滿面的離王殿下,九魚的小腿兒都有些打顫。
再緊張也得上前回話,她打起精神,將前因原原本本跟離王稟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