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最殘忍,從死了的土地滋生丁香,混雜著回憶和**,讓春雨挑動著呆鈍的根。”——《荒原》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杜梅和池中林猛地抬起頭,午夜的任何響聲都驚心動魄,此時,兩人惶惑的將目光移向門口,學院的人這個時候基本上都離開了,杜梅站在那里像座雕像,眼珠都不敢轉一下,池中林看了她一眼,轉過身走向門口。
站在門外的是兩個警車,亮出證件后,把杜梅和池中林帶上了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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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一改往日的煙霧繚繞,宣隊親自審問。
“說吧,不用再藏了!”龔帥拍了拍杜梅面前的桌子,“你應該知道這次你的身份不是協助調查,而是被審問。”
面對幾個眼神犀利的警察,在四面密不透風的審訊室里,杜梅呼出一口氣:“你們已經知道了,還要我說什么?”
此刻,她心里明白,在另一間審訊室接受審問的池中林,已經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說了。
宣辰靠著椅子后背,盯著杜梅,半晌問道:“人是你殺的,為什么邵娟要站出來說是正當防衛而不說是過失致死?”
杜梅低下頭,沉默不語。
“楊輝被逮捕后,嚴艷麗在家中自殺,這不是偶然,”宣辰挑眉,胸有成足的說,“你去找過嚴艷麗,給她傳遞了死亡恐懼信息?”
話音剛落,杜梅開了口:“她要挾我!······那件事之后的第二天,我在包里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說,她知道是我殺了吳家豪,如果不想讓警察知道,就幫她做一件事——讓我在石院衣服上下毒,我當時慌了神,知道那件事的只有我們三個,這個寫紙條的人不但知道這件事,還讓我做這么惡毒的事,我沒有照她的意思做,沒想到,她變本加厲,要在學院內網上做手腳害我,還好池老師發現了告訴我,我才知道這個人是嚴艷麗。”
“我害怕她說出實情,楊副院長被抓走后,我就找到她,我知道是她害死石院的,我只是警告她,別再把吳家豪的死拿出來亂說,事情就是那樣,邵娟自衛殺人,我沒想到她會自殺,我真的沒想到!”
與此同時,第三個審訊室,邵娟說出了實情:“事已至此,希望警官酌情處理,當時,杜梅殺了吳家豪后,我們三個人都很慌,發生這種事,是我們意想不到的,好半天我都沒反應出來是怎么回事,就連杜梅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殺死人,她嚇傻了,說她去自首,我阻止了,告訴她我會想辦法。”
“你的辦法是替她頂罪?”
“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欠杜梅的太多了,一年前,我剛拿駕照,實習期開著帶著杜梅上路,在一個小區拐角,錯把油門當成剎車,車子撞向樹木,所幸沒有撞到路人,可是把沒系安全帶的杜梅給撞得留下了后遺癥,當時沒出現任何癥狀,一年后才發現她顱內出血,導致她偶爾間歇性失明,不但這樣,醫生還說由于淤血停留大腦太久,會對今后的人生造成不可估計的影響······所以我想彌補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我告訴她,我會幫她做這件事。”
這就是所謂的正當防衛,邵娟的處理天衣無縫,任何人都很難看出破綻,杜梅其實也做了決定,如果邵娟最后沒有從市局出來,她要是獲罪,成為殺人犯,她會去自首。
坐在審訊室椅子上的杜梅視線又開始模糊,隨著她眼里滑落的淚珠,她抬起頭瞇著眼睛,尤為放松地沖著一團團深藍色制服滋泣道:“吳家豪是我殺的,你們把邵娟放了吧!她是清白的,她什么罪都沒有,你們抓我吧!我才是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