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既然不愿意站我這邊,”黎宗鳴終于變回了A蝗的邪惡面孔,微微靠近,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可以隨時走,也可以隨時抓我,我沒有兒子很多年,也不在乎可以回到那個六親不認的時代。”緊接著,他目光凝結成一股殺氣,聲音戛然而止——吳過被兩名保鏢左右護衛著站在蕭景坤身后幾步遠的地方。
“他的身份,你我心知肚明,你以為我留著他做什么,給警方報信嗎?緬甸邊境地帶已經沒落,國外幾個地區政府正全面盯著那塊地方,新型品種也不可能再像幾十年前那樣能有巨大的高額利潤,如果我不培養幾個人安插在警方內部,這些年會穩如泰山,怡然自得的安然無恙?”
蕭景坤的瞳孔霎那間驟然縮緊,他的脖頸像是生了銹,許久后慢慢地一寸寸地回過頭,盯著身后代號叫“雄鷹”的那個人的臉。
吳過看著他,眼神陰鷙,甚至帶著理所應當的自豪。
“······你是他們的人,”蕭景坤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道,“——‘雄鷹’。”
吳過在惡魔之中混跡良久,對于這種毫無理由的質問習以為常,他表情絲毫不變,看上去一點不害怕,離開公安系統進入暗黑勢力,在金錢和欲望、職責和正義之間,他徹底敗給了當初那個穿著警服的自己。
黎宗鳴扯了扯皮手套,他圓潤的身量頗高,含蓄儒雅的氣質掩蓋了傳統意義上那種大毒梟的無知和蠻橫。
他沒有在意蕭景坤的忤逆,沉穩的拍了拍他的肩:“你的那位宣隊,這次配合緝毒大隊行動,很快會見到我,這些都是三級警督‘雄鷹’提供的信息,我的人會不會傷她,就看你的表現了。”
“······”蕭景坤突然開口,啞聲問道,“這些年你一直在利用我?”
“不是利用,是培養,”黎宗鳴說,“知道肖榮廣是怎么死的嗎?他槍殺的那個事實上也是我,只不過是我的替身······確切地說,那是一出戲,他若不以那種方式死,就很難讓你順利進入公安系統,成為我培養的目標,你是我兒子,我不會害你,但你最好不要和我背道而馳,否則下場我也不敢保證會是什么樣子,虎毒不食子,我只有你一個兒子,但你最好不要觸碰我的底線,還有你身邊的人——”
蕭景坤五官神情僵硬冷漠,半晌,他終于爆出一句:“公安系統的那個人是誰?”
“你不知道?”
“······”
“我把你送進公安系統,讓警方培養你,作為明面上A蝗的敵人,你的段位確實很高,我曾想過讓你做這件事,但后來發現不能把寶押在你一個人身上,就算發現你是我兒子,我也不信,就像一個警察,有時連自己都不相信,所以我才安排了一個人來與你分庭抗禮,至于那個傳言,你這么聰明,當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從國外回來后,第一個想見的就是你母親,當我得知你的存在我十分高興,可事實上我什么也沒得到。回到金三角地帶,我就開始安插眼線,那時能信任的人很少,這種事一旦失敗,就會一敗涂地,那時你還小,所以我就想到了一個人······”
蕭景坤緩緩閉上眼睛,他眉頭微蹙,半晌抬眸:“······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