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睡著了,然而凰緋清卻難得的失眠了。
……
另外一邊,已經被囚禁了半個月之久的元景,身體逐漸變得越來越虛弱了,甚至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咳咳……咳咳。”
拖著破敗的身體,元景白皙的膚色接近透明的狀態,裸—露在衣袍外面的皮膚,每一條紅色的血管清晰暴起,蝕骨的痛幾乎每隔兩個時辰發作,每當發作的時候,元景只能默默的承受非人的折磨。
疼痛的程度,堪比刮骨療傷的程度。
不過是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原本清俊溫潤的男人,此刻已經形消瘦骨,纏綿病榻的模樣顯得既可憐又可悲。
“你現在都這副樣子了,怎么,還在想著那個小賤人嗎?”
吱呀一聲,一個美貌的女子推門而入,那雙冰冷蝕骨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正欲下床的男人。
話音剛落,男人下床的動作頓了頓,最終很是艱難的重新回到了床榻上,捂著嘴咳出一口鮮血來。
他的聲音暗啞,虛弱,“我說過無數次了,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還有,你沒有資格……咳咳,沒資格辱罵她。”他不允許。
女子沉下臉,怒不可遏的抓起他的衣領,眸中除了厭惡,更多的是不甘心和憤怒,“子卿,我可是你的姨母,你的親姨母,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你當真要賠掉自己的命嗎?”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施榮夫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救他的辦法。
可是他呢?
寧愿看著自己身體一天天的垮下去,每天忍受寫非人的痛苦折磨,他始終不同意動那個臭丫頭。
施榮夫人覺得他是鬼迷了心竅,如何能對凰緋清有什么好臉色。
“咳咳……我不需要你救,也,也不需要讓別人犧牲自己從而拯救我這么一個行尸走肉的廢人。”
元景鉚足了勁將施榮夫人狠狠推開,別過臉,咬牙說著絕情的話,“你想讓我屈服,好,我屈服,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只要我死了,我解脫了,你也能自由,這不是你一直渴望得到的嗎?”
“你說什么胡話,我可是你的親姨母,難道我會舍得看著你去死嗎?”施榮夫人真想一巴掌將這個不孝的混賬東西給打醒。
可看看他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施榮夫人是既心疼又心疼。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施榮夫人定了定心神,努力壓制著血液中暴動的因子,冷沉道,“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再過些日子便要嫁給你曾經最信任的朋友了。”
元景身子微僵,雙手不由得收緊成拳頭:“……”
不用說,他早就應該猜得到,元帝千挑萬選,最終還是選擇了慕云擎做凰緋清的駙馬。
想到這兒,元景心中五味雜陳,所有的情緒全部涌上心頭來,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應該懷著什么樣的心情。
可能有欣慰,有痛苦,有不甘心以及悔恨。
種種的酸澀情緒交織在一起,他無法用言語表達此刻的心情,唯有一點他十分確定。
那就是沒辦法高興,更無法笑著去祝福心愛的女子另嫁他人。
他做不到那么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