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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夜已經開始偏冷了,盡管溫度尚好,幽幽竹舍內卻偷偷的烤起了火來。
“咳咳,咳咳……”
男人虛弱的咳嗽聲斷斷續續的在寂靜的夜色中回響。
門吱呀一聲,進門的年輕女子手中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
黑乎乎的,散發著陣陣惡心的氣味,仔細聞的話甚至還能聞到一絲血腥氣。
“師兄,該喝藥了,這是我按照大夫的要求煎的,你趕緊趁熱喝。”
朱輕顏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纖纖玉指在燭光下,在墨色的藥碗襯著格外白皙好看。
她的余光癡迷的看著元景慘白卻極致俊美的容顏,哪怕男人一直不愿搭理自己,她也癡心不改。
也罷,能夠陪著他,朱輕顏已經很滿足了。
至少現在陪在元景身邊的是他而不是凰緋清,光是想到這一點,朱輕顏心中止不住的竊喜。
“藥放在這兒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
元景側著身體靠在一旁,嗓音清冷,目光悠遠的透過窗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從始至終,他都不曾將注意力放在朱輕顏的身上。
朱輕顏也不惱,和往常一樣賴在房間里,又一茬沒一茬的搭著話。
“師兄,這兩天天氣不錯,不如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這里環境還是不錯的,散散心有利于你的身體恢復。”
“……”
朱輕顏不慢不急的端起藥碗,耐心的攪弄湯藥。
“師兄,你放心好了,我得了一支萬年的參王,明天就給你燉了,你的身體很快就能好的。”朱輕顏努力的搭著話,笑容甜美,天真的模樣哪里有半分精明和算計。
可能是她太吵鬧了,嚷嚷著元景的耳朵有些疼。
元景轉過臉來,瞳中清冷的幽光閃爍著別樣復雜的情緒。
他動了動唇,干澀的話語又冷又淡,不帶絲毫的溫度,“藥我喝,喝完之后你便可以離開了,我這不需要照顧。”
男人一把接過滿是湯藥的墨碗,也不管湯藥灼熱的溫度,渾然沒事人一樣將藥全部干了。
喝完藥之后,元景抬手拿起一塊潔凈的手帕擦了擦殷紅的唇。
見朱輕顏傻愣在原地不動,元景不悅的蹙起了眉,沉聲道,“怎么還不走?”
難道真要他動手趕人嗎?
朱輕顏這女人什么時候臉皮那么厚了,當真不知什么是禮義廉恥?
“師兄,你別生氣,我……我一會兒就走,在離開之前你讓我陪陪你好不好,就一會兒。”
已經快過去整整兩個月了,元景除了每日窩在竹舍看書,發呆。
要么就趁著外圍的守衛不注意,偷偷的溜出去。
旁的人不知道元景去往何處,朱輕顏門兒清。
表面上元景冷冰冰的,對任何任何事都不聞不問,哪怕是施榮夫人殺光了凰緋清派來尋找元景的人,元景為此也沒有半句不滿。
身為元景的姨母施榮夫人尚且沒有察覺到元景的異樣,朱輕顏卻自認為是最了解眼前的男人。
元景每次偷偷溜出去,去的不是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