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寧成暉和許玉珠立即臉色變得嚴肅。
什么事情也不如他們的然然身體重要!
只要一牽扯到寧然,寧成暉和許玉珠就什么也顧不上了。
寧成暉一咬牙,也不打算問了,說道:“那好,外公外婆進去給你買些補身體的,不問了,不問了。但是然然,你一定要答應外公外婆,不許做危險的事。”
“就是,不許做危險的事!”許玉珠附和說。
在他們的眼中,寧水村附近的幾座山都很危險,平常都很少有人去山上。那些個藥草本來沒什么值錢的,可寧然拿回來這么多錢,一定做了很危險的事才換回來的。
不然,就只是一點藥草,怎么可能會賣的了這么多錢?
寧然默了下,無奈的點個頭。
就……挺一言難盡的。
寧成暉和許玉珠松了口氣。
見他們二人想和她一道,寧然立即開口:“外公,外婆,我不能和你們一起進去,我有些事要去辦。”
寧成暉皺皺眉,擔心道:“去做什么?還是我們陪你去好了。”
許玉珠對醫院的事心有余悸,聞言也趕緊點頭。
但寧然怎么可能會讓寧成暉和許玉珠陪她一起去?
寧然微不可見的頓了下,隨即搖頭:“外公,外婆,我已經長大了,你們不用擔心。再說,我這次離開,是要去見我老師的,先前擔心你們,就沒有跟我老師說明白,不過我跟老師約好了,他去為師母拿藥時等等我的。”
聽她說到“老師”、“師母”,寧成暉隱約有點印象。寧然他們上學的那所中學,似乎正是有一位老師身帶一位生病多年的愛人,在附近幾個村子里都是有名的,因為那個老師手下帶的還是個重點班,十分得校長重視。而學習又是這年頭的頭等大事,十里八村的哪個都重視的很,也就帶著老師們極出名。
但知道是一回事,擔心又是另一回事。
許玉珠還是不放心寧然一個人,想說什么,剛要開口,卻被寧成暉攔了下來。
寧成暉嘆了口氣,有些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些不知名的意味,他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大閨女清云和他說過的話。
“然然,外公寧愿這日子過得苦些,沒錢也不要緊,你沒事就好。”
他說話聲音很低,低到幾乎不可聞。
寧然以為外公是在擔心她,便安慰:“外公,外婆,我一直很好!放心,你們買完就在這里等我,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千萬不要省!我很快回來。”
“嗯,你去吧。”寧成暉應道。
眼看著寧然慢慢走遠,還一瘸一拐的,許玉珠不由有些埋怨自己的老伴兒:“你攔我做什么,好歹我陪然然一塊去,萬一然然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好了,別操心了,咱家然然不是個普通人。”寧成暉喃喃道。
許玉珠噎了下,似乎是想到什么,心情也有些沉重,可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
寧然告別寧成暉和許玉珠后,立即朝著記憶中的一家中醫藥店趕了過去。
上一輩子她離開這里時,是有去過一家中醫藥店的,那里的老板她也有些印象,是個中正本分的人,為人也有幾分善意,故而寧然隱約還記得他。
縣城雖然不大,但也有幾家規模算是不小的中醫藥店,她覺得還是選自己比較熟悉的那家比較好,離供銷社也近,她辦完事了可以盡快回去寧成暉和許玉珠身邊。
走了約有十幾分鐘,寧然便看到了不遠處一家上了年頭的老店,上邊還有一塊匾額,寫著“中草堂”三個大字。
寧然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
不一會兒她便走近了,正要進去,就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媽!弟弟他根本就沒有事!就是村里的赤腳大夫胡說的,弟弟的傷就只是看起來嚴重了點,哪用的著花這么多錢買這么貴的藥啊!”
寧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她嘴角微抽。
該不會這么倒霉吧?
運氣這么不好?
寧然想了想,還是走上了臺階,但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的一邊,悄悄探頭往里看。
好家伙,果然是張玲蘭和寧清鳳。
簡直就是冤家路窄!
此刻,寧清鳳正一臉怒氣的站在藥柜臺前,氣沖沖的瞪著柜臺后面的一個年輕小伙子。而張玲蘭就站在寧清鳳身邊,一手抓著寧清鳳的胳膊,滿臉都是不情愿,但沒有表現的太明顯。
她一想到那高昂的藥錢,就覺得心肝脾肺渾身都疼,不由繼續開口勸道:“媽,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藥實在太貴了,要是買了,爸一個多月的工錢都沒了!咱們下個月吃什么呀?肯定連一點肉都吃不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