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打張大國那一棍子,在寧然看來,實在太輕了。
寧成暉看寧然的臉色卻有些發怵。
連忙道:“然然,外公真的沒啥事,你別沖動,也別鉆牛角尖,外公這腰都是老毛病了。”
看著寧然帶著戾氣的那雙漆黑眼睛,寧成暉是真怕寧然憤怒之下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
寧成暉也不是不知道,張家人蠻橫不講理,都是不好惹的,對上他們,吃虧的也只有自己!
而且,張家還是寧清鳳的婆家。
那可是他唯一的閨女了,要真跟自張家撕破臉,寧清鳳夾在中間可怎么辦啊?
退一萬步講,寧然一個小姑娘能做什么?
寧成暉只怕寧然到最后會害了自己。
但寧然的眼神何其的毒,寧成暉真正在想什么,她難道看不出?
寧然壓抑著心頭一直郁結的那口氣,眸光陰鷙,聲音也格外冷。
“外公,你是不是覺得,今天的事就此作罷就可以了?”
寧成暉張了張嘴,對上寧然看他的眼神,不知道該說什么。
許玉珠伸手想去拉寧然的手,“然然,你外公也是有他的道理,你別……”
寧然一把拂開許玉珠的手,按捺著即將達到頂點的不耐煩,一字一句道:“外公,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罷,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她盯著寧成暉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譏誚的笑了聲。
“要是我們不追究,張家只會以為我們怕了他們,反而找上門來,想盡辦法對付我們。為什么?外公,你要清楚,張玲蘭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是我逼著她去冤枉王鐵林!在張家人的眼中,他們就只會是以為我冤枉了王鐵林,想陷害他,不讓他好過!”
“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們只會想盡辦法把王鐵林給撈出來。甚至為了出這口氣,不說揭露王鐵林的‘罪魁禍首’張玲蘭,就是我,你們以為張家會自己想通覺得這事兒跟我無關嗎?今晚的事,,外婆也看見了,張家聽到張玲蘭話的時候,就想找我麻煩,不想讓我走!”
“到最后,別說張家咽不下這口氣,卯了勁兒的報復寧清鳳一家,連我,他們也不會放過!到時候,外公,你倒是好心放過他們了,可他們好心放過我們了嗎?別說你這傷會不會因為憂思過重加重病情,可是,我說不定被他們鬧的連學都上不了。”
“況且,”寧然又看了眼寧成暉蒼白的臉,掃了眼這個空蕩蕩的病房,扯了扯嘴角。
“外公,你可別忘了,經張大國那么一傷,你至少要在醫院躺一個月!這期間的醫藥費和治療費暫且不提,就是張家也會順著桿往上爬,敲詐一大筆。畢竟,寧清鳳可是你跟外婆的女兒,你們舍得不幫她,舍得看她在婆家受苦嗎?”
“那自然是舍不得……”許玉珠下意識脫口而出。
寧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疲憊的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嗤笑一聲,“所以呢?外公,外婆,你們要因為寧清鳳不顧我嗎?”
她言語間暗藏悲切,失望的看著寧成暉和許玉珠。
寧成暉渾身一震,“然然,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怎么可能放棄你呢!”
“是啊,然然,我們就是放棄誰,都不可能放棄你啊。”許玉珠一急,連忙說道。
寧然就苦苦一笑,“外公,外婆,你們知道,我在醫院交了多少錢嗎?”
提到這個,許保民跟許林不自覺抬頭看向寧然。
“多少?”
寧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八百。”
她眼底又是難過,又是難以掩飾的絕望。
看的寧成暉和許玉珠二人心里一糾,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