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想要什么藥材?”寧然又喝了一口,抬頭看向白先行問。
她問的太過自然,白先行都不太好意思張那個口。
白先行遲疑了下,就道:“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不知道寧姑娘手里還有沒有……三七?”
寧然面色不改,問道:“我能不能先問一下,白老板最近是在改什么方子?”
“這……”
寧然隨手撥弄著茶面,淡淡道:“想必白老板也明白那個道理,三七不是普通藥材,可遇不可求,就算有,數量終歸有限。”
“是的。”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能用三七作為主藥,白老板的那位病人想必身體也不容樂觀,服藥周期會很長吧?那需要的藥量應該會很大。白老板有沒有想過,即便我手里還有三七,也沒有多少,沒大有可能撐起白老板的藥方。”
“想過。”白先行面色一凜。
寧然勾了勾嘴角,道:“三七,又名山漆、金不換、血參、參三七等,主要以根部入藥,味甘、微苦,性溫;歸肝、胃經。這些聽上去很尋常,但三七之所以珍貴無比,就是因為它在多方面病癥都能入藥,而且藥效極好,尋常藥材很難替代。同樣,正因為它非常珍貴,生長不易,輕易不得作為主藥。”
旁邊胡萊面露異色。
白先行詫異的看著寧然,不明所以道:“寧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寧然喝了口水潤潤喉,道:“我手里沒有三七了,所以建議白老板,用別的藥材代替。”
白先行一愣,不由苦笑。
胡萊嘆口氣,無奈道:“寧姑娘,道理我師父都明白,也知道用三七作為主藥,多半藥量不夠,后期會陷入難境。但是,要是知道能用什么藥材代替,我師父就不會像現在這么為難了。”
畢竟,那藥方可是白先行跟梁正英研究了很久才確定下來的,還是在有三七的基礎上才研發出的藥方,充分考慮了齊完康身體情況的限制。
而種種方面限制條件又太過復雜,以至于那藥方上各種藥材缺一不得。
要是換了藥材代替三七,只讓三七作為輔藥,那他們就要重新考慮主藥的藥引,那可不是想想就能輕而易舉知道的,要考慮各種藥的藥性是否相克,是否會有副作用,是否藥性太過剛烈,是否會有彼此的藥效有影響等等。
總之,非常的艱難。
不然,白先行也不會為難那么久。
寧然笑了聲,輕描淡寫的:“所以,我讓你們拿出藥方,我看看,告訴你們可以用什么藥材代替。”
這就是寧然對白先行和胡萊的回報。
得知梁正英與白先行似乎關系匪淺后,寧然更加為難。
想來想去,她覺得,只有這個辦法最好了,既能回報中草堂,又能幫到梁正英,讓他不至于太過勞累。
寧然知道,馬上就是五校聯考,梁正英本來就很忙了,再忙著中草堂這邊,寧然怕梁正英會累壞自己。
那可是她正兒八經的老師,自己人。
這也算……她對瞞了梁正英那么久的補償吧。
聽見寧然的話,白先行與胡萊怔了下,面面相覷。
白先行:他可能出幻覺了。
胡萊:他可能也出幻覺了。
兩人沉默了幾秒,白先行委婉開口:“寧姑娘,你可能不太懂什么叫做藥方。”
寧然:“……”
白先行貼心的解釋道:“寫藥方其實很難。不僅要需要淵博充足的藥材知識,熟知各類藥材的習性和相克之道,還要能夠根據現有的藥材推演出入藥的結果和可能會發現的情況,對病人有無副作用。改藥方更非易事,依你現在的水平……”
目光掃了眼寧然那張格外年輕尚顯稚嫩的臉,白先行嘴角一抽,“可能還不到看得懂藥方的時候。”
胡萊看看白先行,再看看寧然,心想,寧姑娘怕是……真的腦子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