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寧然半瞇著眼看他,突然問:“李支書與文姨過來看過你嗎?”
話出,李長安臉色微變,眼底有一瞬間的怒氣閃過。
但他死死的壓抑住了,直直的盯著寧然。
那目光尖銳的仿佛要在寧然身上剜出一個洞來。
寧然扯了扯嘴角,“看來是沒有。也是,光明磊落了一輩子,生出個你這么丟盡臉面的兒子,不敢來看,也是情有可原。”
這話驀地刺激到李長安。
他猛的拿手砸了下桌子,沉重的手銬發出哐當一聲,想要拍桌而起的時候,因為身體被固定在了椅子上,又猛的跌坐回去。
外面的警察聽到聲音,緊張兮兮的連忙進來看情況。
寧然面不改色,揮手讓他們出去。
李長安急促的喘氣,胸口不斷地上下起伏,好一會兒才緩了下去。
冷笑:“你又比我好到哪兒去?我至少還有父母,你呢?你不過就是個野種!”
別忘了,他們還是同一個村的人。
李長安知道寧然所有的過往。
寧然神色微冷。
李長安不屑的看著她,譏誚道:“我可不是你,連親爹都不知道是誰,親娘還死的不明不白。”
話落,李長安深深看寧然一眼,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寧然頓時皺眉,“你是想早點死嗎?”
李長安不知想到了什么,滿臉嘲諷的看著寧然。
“至少從父母這一方面講,你永遠也比不過我。”
說完,他沒再理寧然,主動叫來了門外站崗的那兩個警察,要求離開。
那兩個警察看向寧然,征求寧然的意思。
寧然眉頭緊皺,片刻,她揮了下手,示意他們將人帶走。
但李長安就在要出門時,突然停住,頭也不回的道:“寧然,你連自己親娘的仇都報不了,活的真是窩囊!”
聲音才落,他就已經被人帶走了。
寧然坐在那兒,一點點攥緊手,指間甚至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報仇?
她已經報了一半了!
如今寧清鳳一家過得狗憎人嫌,她已然滿意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她只是看在寧成暉和許玉珠的面子上,才忍著沒動他們。
想到這兒,寧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起身離開。
可就在寧然要出警局時,寧然腳步突然頓住,猛然回神。
不對!
什么叫她母親死的不明不白?
她母親寧清云是病死的,也是累死的,最后那段時間,甚至連藥都吃不到。
就那樣,寧清鳳還要支使她母親干活以換取糧食。
怎么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寧然腦海里閃過李長安最后看她的那個眼神,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難不成,李長安知道什么?
不然,他為什么突然那么說?
寧然立即轉身,要回去重新見李長安問清楚。
這時,警局門口突然停了輛軍車,車上的人下來就直奔寧然,遠遠的便叫她。
“小同志!小同志!”
是陳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