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寧然離開218,就直接下樓離開了和平飯店。
一樓的黃經理就在大廳里,見寧然下來,剛要上前去打招呼,寧然就已經經過他徑直出去。
黃經理愣了下,連忙跟上去,“寧許小姐,您去哪兒?要不要派人送您啊?!”
但沒得到回應。
黃經理跑出去時,寧然速度極快,已經走出去了老遠距離,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話,頭都沒有回一下。
黃經理心里不禁疑惑起來,到底東家跟這寧小姐說了什么?寧小姐怎么這個反應啊?
不過,梁先生不是也在嗎?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才對。
而寧然離開了,人就如出神了一般,對周圍的反應有些遲鈍,路上撞到了人也猶然未覺,沒理對方的謾罵聲,只繼續往前走。
看上去有些恍惚的樣子。
她速度快,直接回了家,用的時間比去和平飯店時用的時間少了大約一半。
直至將家里門給趕上,聽見那砰的一聲響,寧然才如終于回魂似的,逐漸清醒。
她直挺挺的站在院中,抬頭便看到了那棵光禿禿的西府海棠,樹下周圍花圃里的花種也因寒冷的天氣逐漸枯敗。
寧然沉默半晌,緩緩低頭。
她的兩只手一直緊攥著。
此時隨著她舒展開,便發現掌心多了幾個指甲陷進去的血痕,有鮮紅的血跡微微滲出,手指也因用力而指間泛白。
正是用這樣的方式一直遏制著自己,寧然才在與齊原軍的商談乃至最后的同意里一直保持冷靜。
就在寧然分析自己有什么優勢能夠被人覬覦時,寧然忽然如被人當頭一棒,悚然驚醒。
她除了一身醫術和隨身的銀鐲空間,竟然沒有半分自身的優勢。
梁正英對她很好,但他所有的不是她的,他的優勢也不是她的。未來她已經明確會繼承梁家,與梁正英共同面對梁家那些存在的威脅,可她尚羽翼未豐,她不清楚,現在這樣的她沒有一點屬于自己的勢力,她有沒有足夠的把握和底氣去面對那些。
縣醫院院長和警局劉局對她客氣禮貌,但他們對她的忌憚只是來自于顧季沉對她的特殊。或許院長如今是看在她的能力上佩服她,劉局絕對不是。而且,以后她去往省城京都,院長和劉局不可能幫得到她。縣城的人脈放在更廣闊的地方里,沒有辦法半分用處。
而她以后面臨的不只是梁家所帶來的那些危險,一個神秘組織對她的覬覦。
所有人都不清楚,她的危險到底有多大。
今天的寧然在與齊原軍的見面中,被現實狠狠地打了一擊。
她要面臨的東西那么多,威脅那么多,危險那么多,可她竟然還沒有自己的勢力,她的能力還很軟弱。
假如今天站在齊原軍面前的她實力足夠強大,齊原軍就不會敢對她權衡利弊,不會敢明里暗里的算計從她身上能得到的好處,更加不會敢從她這里算計顧季沉。
寧然心底忽然蔓延開綿綿密密的疼痛,疼的她有些窒息,險些喘不上氣來。
任何人算計顧季沉,她都會非常生氣,唯獨從她這里,她說不出半個字。
她那么希望能在這一世找到他,見到他,把她上輩子還沒有來得及給他的東西全部補償給他,好好對他。
可是現在,她還沒來得及做,卻先成為了別人明目張膽算計他的理由和機會。
現在的她,如此弱,弱到對別人向顧季沉的算計根本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