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和平飯店,寧然站在街頭上,看著這已經十分熟悉的縣城,難得生出了一些陌生感。
也不知道為什么,寧然突然有些累。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緩了緩神,往家里走去,準備做些什么來休息一下。
但寧然沒想到,她到家時候,不僅寧成暉和許玉珠在,還多了一個白先行。
他們顯然是在等寧然。
寧然一回去,白先行立即站了起來看向寧然,神情有些復雜。
寧成暉和許玉珠是一向不管寧然的事的,同寧然說了幾句話,便將地方留給他們,去許家串門去了。
白先行看上去有些局促,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寧然擰眉看他,猜不透白先行怎么突然來她家里找她。
上一次白先行來寧然家的時候,還是過年的時候,白先行和齊原軍他們來拜年。
白先行嘆了口氣,道:“我們坐下說吧。”
寧然看他一眼,過去坐下。
走進了,寧然才注意到,白先行旁邊還有一個盒子。
那盒子有點眼熟。
寧然怔了下,腦海里閃過一道光。
那不就是她上次幫白先行拿回來的裝有中草堂地契和掌印的盒子嗎?!
寧然看向白先行,“白老板,不知道你來找我是做什么?”
白先行謹慎的看了眼手邊那個盒子。
沉默了下,他拿起那個盒子,放在寧然面前的桌面上。
寧然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白先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說服自己做什么決定,很快就說道:“這是中草堂的地契和掌印。”
寧然奇怪道:“我知道。”
東西就是她拿回來的,還讓顧季沉生氣了,她能不記得嗎?
白先行看向寧然,道:“寧然,現在它是你的了。”
寧然一愣,沒反應過來,“什么?”
白先行苦笑一聲,重復道:“寧然,現在你才是中草堂的主人。”
寧然眼皮子跳了跳,“白先行,你開什么玩笑?”
白先行搖頭,鄭重道:“我沒開玩笑。寧然,我是認真的。這個決定,我認認真真的想了挺久。最后,我想清楚,可能我不適合經營中草堂。”
他不知回想起什么事,也沒等寧然回應,就繼續說道:“我這大半輩子,其實過的也挺失敗的。沒經營好中草堂,沒給祖宗留個后,一直沉浸在中草藥里,卻沒做出什么成績,水平還不如正英,更不要說比你了。但正英那么年輕,你又是這么年輕。可能我是真的在中醫上沒什么天賦,也不怎么聰明,才會到現在這個程度。”
寧然嘴角一抽,“不是的……”
她的底蘊和知識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也是上輩子她苦學十幾年才來的成果。
但白先行搖了搖頭,打斷寧然的話。
“寧然,你不用謙虛。像你這樣的天才,是我平生之僅見。”
寧然:“……”
她真沒謙虛。
白先行繼續道:“我過了那么多年,一直一個人。直到后來遇到胡萊,我收養了他,那時候,我曾經真的覺得,胡萊能成為我的后人,他是個聰明機靈的,肯定會比我更懂怎么經營好中草堂,這樣我百年之后,也算對得起白家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