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寧然已經擦干凈了手,隨意的將帕子扔到一邊,也不準備再要,嫌惡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眼神能殺人,寧然覺著,張家老太太的眼神恐怕早就將她千刀萬剮了。
寧然悠悠道:“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但那樣一來,張家所有后果,由你一一承擔,可怪不得我。”
頓了頓,寧然輕笑一聲,“難不成你會愚蠢的認為,你是我唯一的消息來源,我非你不可嗎?不是吧,不是吧,這么蠢的嗎?”
張家老太太呼吸越發急促。
寧然毫不懷疑,張家老太太要是心里承受能力不太好的話,下一刻就可能會被她給氣死。
顯然,張家老太太的心里承受能力還是不錯的。
她很快就緩了些情緒,氣息也沒那么急促了,一個勁兒的門悶頭抽旱煙,吐出來的煙圈是整間屋子里的氣味更加難聞。
寧然面無表情道:“張家老太太,你不會被自己給丑死嗎?”
張家老太太呼吸一滯。
不知是不是寧然的錯覺,她看見張家老太太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仿佛馬上就要撅過去。
寧然甩了甩手,不給張家老太太辦半分拖時間猶豫的機會,淡淡道:“既然你不打算說,那就此作罷,我不高興了,也不會讓別人高興。張家的下場,想必你還是很期待的。”
說完這話,寧然立即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張家老太太的腦子有點懵,千鈞一發之際,她只來得及急忙開口叫住寧然,什么都來不及想。
但見寧然腳步沒停,依舊往外面走,渾身攜裹著股決絕果斷的寒意,似乎一旦出去,就會立即做些對張家不好的事情,且后果非常嚴重似的,張家老太太頓時就急了。
她手里握著那么好的籌碼,要是寧然不配合,連讓她說出的機會都不給,那她握著這籌碼還有什么用?
哪還能給張家謀利?!
張家老太太當下也顧不得繼續和寧然打太極,磨寧然的銳氣的想法,腦子一抽,張口就叫道:“你不就想知道是不是寧清鳳殺了你娘寧清云?!”
話出的那一刻,寧然腳步戛然而止,驀地停在原地。
寧然的身體也僵硬了一瞬,隨即后背繃緊,一直瀕臨斷裂的那根神經倏地顫了顫。
但她并沒有什么異常,也沒有多余的動作。
落在張家老太太的眼里,就是寧然沒什么反應,非常冷靜的樣子。
張家老太太恨得差點咬碎一口牙。
本來這主動權在她手里的!
可誰能想到,寧然那么不按套路來,不僅不在意似的,還直接拿張家威脅她,似乎她說不說,都對寧然產生不了什么影響,寧然依舊可以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但張家卻完蛋了。
這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令張家老太太連打人的沖動都有了。
其實從知道寧然來的時候張家老太太就已經心里門兒清了。
她之前將握有寧清鳳把柄的事告訴張大國,就已經做好了要是寧然來找她,她該怎么辦的準備。
寧清鳳給張家丟了那么大的臉,張家老太太是決計容不下寧清鳳的,但老太太又知道,寧清鳳恐怕下半輩子再也不能從局子里出來的時候,就慌了。
這些年來,老太太靠著寧清鳳的把柄威脅她,拿了寧清鳳不好好處,張家的日子才過得那么有滋有味,要是寧清鳳這個門路沒了,她往后該怎么辦?
老太太實際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兒子女兒都是個什么德行,不但日子過得一塌糊涂,賺錢更是不可能,沒了寧清鳳,她晚年能不能過好都是未知數。
于是老太太盤算的時候,就把寧然也給盤算進去了。
老太太心想,要是能從寧然身上得到些艾瑪好處,那她的晚年不又有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