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常面色一僵。
他猛的后退一步,有些佝僂的背似乎挺直了一瞬,卻又很快的彎了下去,仿佛只是寧然的錯覺。
寧常轉過身去癡迷的看著寧清鳳的墓,嘴里卻發出桀桀桀的怪笑,“下毒?害死?”
話音才落,寧常就刷的扭頭看向寧然,面色古怪而詭異,“那怎么能叫害死呢?我明明是幫她脫離苦海!”
別說寧然了,就是顧季沉現在這樣半個外人,還不算寧然家里人的身份,聽著寧常的話,都想揍人,更遑稱寧然?
之前寧然就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寧常喜歡她母親,為什么又和寧清鳳搞在一起,還下毒害死她母親。
如今看來,寧常是把寧清鳳當成寧清云。
至于為什么下毒,寧然現在就可以得出結論來,寧常明明就特么的是個瘋子!變態!
她咬牙道:“脫離苦海?你覺得害死她是幫她脫離苦海?”
“難道不是嗎?!”寧常失控的大叫。
“寧然,我知道你是來做什么。劉氏回來的時候跟我說過一嘴,她帶著張大國和錢紅去找你,你從張大國嘴里聽到了張家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握著寧清鳳的把柄。”
“現在你來,你肯定是從張家那個老不死那里過來的!”
“我不意外你會找我,只是沒想到,你既然會來的這樣快。”
他歪著頭,面上盡是冷笑,“但你又了解什么呢?我跟小云之間的事情,你又了解什么?!”
寧常開始暴躁的在原地走來走去,雙眼變得腥紅,寧然在暗色里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紅光,幽暗的可怖。
他兩只手死死的扯著自己的頭發,近乎于怨恨的,盯著寧清云的墳墓,那個小小的土堆。
“明明最開始,我才是最應該和小云在一起的人!我和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就認識,所有的人里,我對她最好,因為她身體弱,我還特地為了她跟村里上一個赤腳大夫學了醫!”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要拋棄我?不過就是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野男人,她竟然為了他拒絕我,說只是把我當成朋友,怎么可能是朋友?!”
寧常猛的轉身,緊緊盯著寧然,“呵,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應該阻止小云救那個男人,就讓他躺在深山老林里,傷口流血發膿,暴尸荒野,讓野獸把他的尸體啃食的干干凈凈!”
寧然心底噌的涌上一股怒氣,攥緊手,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但她忍下了,問了一句:“我父母見面,是因為我母親救了我傷重的父親嗎?他為什么會受傷?”
寧然甚至忍不住想,她父親喜歡上她母親,就是緣自此嗎?
“我怎么知道那個野男人為什么會受傷?!”寧常冷冷道。
“事實證明,我一開始就該趁小云不注意,弄死他!這樣,后來小云就不會拒絕我,那個野男人也就不會辜負小云不辭而別!”
“都是因為他,因為他,我和小云之間才會走到最后死生不復相見的境地,也是因為他,小云才會被所有人恥笑看不起!”
“你錯了!”
寧然忍無可忍的打斷寧常的話,一言難盡的看著他那張瘋狂到扭曲的嘴臉,一字一句道:“我母親愛我父親,她說,我父親是她喜歡上的第一個男人,也是一輩子唯一的一個。我母親對你從來就只是同村同齡人之間玩伴感情,甚至對你禮貌疏離,從來就沒有過你說的那種感情!是你自己一直一廂情愿,自作多情,甚至誤會了我母親。”
“你胡說!”寧然的話一下子就激怒了寧常,撲上來就要撕打寧然。
寧然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顧季沉就已經迅速上前一步,一腳踹在寧常身上,狠狠踹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