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想起來村支書那里好像有個與上級聯絡匯報工作的電話,便道:“顧大哥,一會兒我們去村支書那里借下電話,我給我外公外婆打電話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我,晚上睡不好。”
事已至此,寧然當然不可能會給寧清鳳在寧成暉和許玉珠面前隱瞞什么。
寧清鳳做過的事,她會原原本本的告訴寧成暉和許玉珠。
下半輩子,寧清鳳是毀了。
顧季沉嗯了聲。
他將寧常拖到一旁,打掃了下寧清云的墓前,見還擺放著寧常帶過來的供品,兩人不約而同直接扔了。
隨后,顧季沉才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放在寧清云碑牌前。
寧然和顧季沉一起給寧清云上了柱香。
寧然目光落在自己腕間的那個木鐲子,心情有些復雜。
銀鐲是她那位父親和寧清云的定情信物,如今已認她為主,木鐲則是她那位父親給寧清云親手做的,是真真正正的,只屬于寧清云一個人的東西。
寧然低聲道:“娘親,等遷墳的時候,我把木鐲也放進去,讓它陪著你。”
就像……是她那位父親在陪著寧清云一樣。
也算是……圓了寧清云的一樁遺憾。
顧季沉上完香,目光凝視寧清云的碑牌良久,認認真真的,在寧清云的碑牌前跪下,打算好好磕三個頭。
這也是顧季沉第一次跪他人。
京都高高在上,鼎鼎有名的顧家太子爺,萬人之上,不可一世,桀驁不馴,永遠受他人仰視的顧季沉,現在正非常虔誠的,給寧清云行禮。
顧季沉想,他真的要感謝寧清云把寧然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遇到寧然前,顧季沉一心撲在部隊軍旅上,眼里心里除了顧家的榮辱興衰,各類冗雜事務,就只有作為一名軍人,應該承擔的義務與責任,遇到危險的任務,哪怕是再驚險,他也永遠都會沖在最前面,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不是沒人給顧季沉塞過女人,就連他父親與他爺爺,在他成年后,也開始操心他的婚事,怕他哪一天在戰場上回不來了,想盡快給他找名妻子,給顧家留個后,就是他們對他唯一的要求了。
但顧季沉不感興趣。
他對那些女人們,生不出一絲一毫的興趣,連個臉色都懶得給。
直到遇到了寧然。
顧季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在面對著寧然時,時常會有一種恍惚的感覺,覺著他仿佛已經等了寧然很久,每一次的見面,都像是隔了一輩子般久遠,似乎只要他一個不注意,他們就會生死永隔。
那感覺真實的叫顧季沉覺得,好像在他和寧然之間發生過。
每每想起,顧季沉都會覺得心口又漲又酸,澀的生疼,無端生出一種恐懼驚駭來。
他有個很堅定的念頭,他和寧然一定要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他孤身了那么久,似乎就是為了在等寧然,等遇到寧然,等與她熟識,然后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
這種強烈的感覺很荒謬,明明他和寧然之前不認識,卻像是已經等待了一輩子,從上輩子就認識了。
但顧季沉就是相信了。
甚至會覺得,如今寧清云沒有將寧然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他可能會孤身一輩子。
寧然回過神,就見顧季沉跪在寧清云碑牌前,嚇了一大跳。
“顧大哥,你快起來,你怎么能跪我母親呢。”
天啊,顧季沉可是位團長,身份重量那么高,她母親哪兒受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