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家離開時,已經是下午。
寧然剛給江矜針灸過后不久,江矜就徹底沉沉睡了過去,并沒有醒來。
趙褚闊擔心妻子的妻子,不無擔憂的問:“阿矜那樣睡,真的沒事嗎?”
趙天嶺無語的看著自己親爹,無奈道:“爸,寧然的醫術,你還不相信啊?不用那么擔心。”
只要寧然在趙家,不管寧然要做什么,趙天嶺對寧然永遠都有一種不知何來的信任,仿佛單單只要寧然站在那兒,就算什么也不做,趙天嶺也放心放松下來,覺著什么都不用擔心了。
趙褚闊瞪了眼趙天嶺。
敢情家里面還躺著,沒有醒過來的不是你親媽是不是?!
趙天嶺頂著自己親爹盛著強烈不滿的目光,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心里腹誹,但沒敢說出來。
寧然看眼趙天嶺,收回目光,耐著性子對趙褚闊道:“趙叔放心吧,江姨只是睡一會兒,大概六點多會醒。我給她針灸花了不小力氣,對江姨的身體也是一種負擔,江姨好好睡一覺,能休息一下,對身體也好。”
如果對方不是趙天嶺的父親,寧然絕對沒有這么大的耐心說這么長的話來安慰對方。
而且,寧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私心里,還是非常希望自己能夠治好江矜的。
江矜如果出事,寧然覺著,自己似乎大約會難過。
溫涵涵看著趙天嶺,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有然然在,江姨肯定不會有事的。”
趙天嶺點頭,理所當然道:“有寧然在,我為什么會擔心?”
他們這些在寧然身邊待久了,同寧然關系好的人,大多都有一種共識。
——可以懷疑寧然的智商,可以質疑寧然的能力,但唯獨不能質疑寧然的醫術。
這共識來的莫名其妙,可他們就是有這樣一句共識。
趙天嶺還需要送溫涵涵三人回去,便先上了車。
溫涵涵有點怵繃著臉時格外嚴肅的趙褚闊,也跟著上了車,跟趙天嶺說悄悄話。
梁正英轉而對寧然道:“寧然,你先上去,我有點事需要跟趙省長聊一聊。”
寧然愣了下。
梁正英跟趙褚闊有什么好聊的?
寧然看看梁正英,又看向趙褚闊,見趙褚闊眼中有些別樣的情緒,但不是很意外,她頓了頓,點頭道:“好。老師,你們慢慢說,不急。”
說完,她便過去打開后座的車門上去。
趙天嶺同溫涵涵正在說話,余光瞥見寧然,詫異道:“然姐,你這么快就上來了。”
他還以為,寧然跟他親爹還有些話說。
寧然隨口道:“沒什么要說的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目光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站在一起的梁正英與趙褚闊,梁正英背對著她,擋住了她的目光,她沒法看到梁正英與趙褚闊的神情變化,也沒法通過他們讀唇語判斷出他們在說什么。
寧然心下還是挺奇怪的,不止是奇怪江矜體內多出的毒是從何而來,也奇怪梁正英。
不知是不是寧然的錯覺,自從來了趙家后,寧然覺得,梁正英總是若有若無的緊張,不易察覺,確實是有。
但梁正英也不是個見到省長就會緊張的人。
現在有空了,溫涵涵后知后覺的記起被她慫的下意識忘記的趙天嶺的身份。
先前在趙家時,溫涵涵緊張的渾身都有些僵硬,做點事情都不是很流暢。如果不是有趙天嶺和寧然一直有意無意的跟她說話,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緊張之下出丑。
怎么說,那可是省長啊!
她原先窮極一生,都不可能會見到的人。
從前趙天嶺是縣城有名的街霸,溫涵涵花了很長時間,才沒那么害怕趙天嶺,好不容易適應了,結果現在突然告訴她,趙天嶺是堂堂省城省長的兒子?
這就好像……身邊一個朝夕相處的朋友,以為只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卻有一天突然被告知,他搖身變成****的兒子。
放在誰身上能接受這樣的轉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