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寶似乎是注意到寧然的疑惑,給她解釋道:“嫂子,那是用來通知的。”
寧然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從窗外看出去,就見蒼茫冷雪的夜色中,遠處有些建筑的輪廓。
她知道,那里就是科研總站。
一路過去,還有兩道警戒帶,不過聽到軍哨聲后,都放他們通行了。
于是他們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六七座座密集的小樓前停下。
那是一大片空間,有不少人站在雪地里,像是在等他們,旁邊還有兩排站崗的軍人。
從寧然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們帶著滿身的寒氣,白雪覆蓋了一身,像是一動不動的冰雕塑。
寧然肅然起敬。
又忍不住想,此時顧季沉會是什么情況。
從許家寶與入口那個軍人的交談中,不難得知,他們還沒有和顧季沉等人取得聯系。
距離顧季沉出事到現在,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
毫不夸張的說,如果顧季沉他們所帶的物資不夠,沒有充足的食物和熱源,現在已經到了他們能撐的極限。
他們隨時有可能會被凍死在冰天雪地里。
或許是昨天,或許是今天。
思及此,寧然的心情就變得沉甸甸的。
軍車很快停下。
等待的那群人里,為首是三個人,一個穿著軍裝,肩膀上的徽章表明他和許家寶一樣,都是個連長,有級的軍官;一個身材比較矮小,穿著有些臃腫,微微佝僂著腰身;一個倒是挺高,約有一米七八,站在那兒,瞧著很有幾分風骨。
車甫一停下,那三個人立即就往前走。
許家寶和駕駛位的小伙子一起開車門下去。
寧然跟在許家寶身后下去。
后面車廂里的人也有序快速的下車。
夜色里,寧然走在許家寶身后,微低著頭存在感倒是很低,那群人都沒注意到她。
那些軍人下車后,就整齊的站成隊,筆挺挺的站在那里。
對面穿軍裝的男人大步走到許家寶面前,抬手就拍了他一把。
“好你個許家寶,怎么會是你啊?而且你怎么比我晚那么多?”
許家寶愣了下,立即認出對方來,“孫顯國?操,我也想問,為什么是你啊?!”
許家寶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他萬萬沒想到,另一部隊派來的人,居然是他這些年來的死對頭。
許家寶原先并不是現部隊的在役軍人,他是被調過去的。在調過去前,許家寶在原先的部隊,一直有個競爭者,就是他面前的孫顯國。
兩人實力不相上下,脾氣也不對付。
如果不會被調到別的部隊,就憑許家寶那暴脾氣,又是個能動手就不動嘴的,原部隊肯定是成天都不能安靜下來。
孫顯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我愿意跟你共事的?”
他看向身邊已經著急起來的兩個人,道:“你來得晚,還不認識這兩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科研站的總負責人,朱定理,朱老;這位,各科總科長,謝榮然,謝老。”
那個個子比較高的,是朱定理。
那個個子比較矮,又有些胖的,是謝榮然。
走近了,寧然才發現,那兩個人竟然都是老人,比寧成暉的年級還大,兩鬢也已斑白。寒天雪地里,他們穿的挺厚厚,但依舊被凍得身體打顫,伸出來要跟許家寶握手的那手也凍紅了。
許家寶一向尊敬這類人,覺得他們是為國為民的英雄,得敬著,當下也連忙收斂了神色。
“這么冷,朱老,謝老,你們趕緊把手踹兜里,別凍著。是我該向您二位敬禮。你們那手可是人民財產,得做多少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