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外面是溫涵涵和趙天嶺的打鬧聲,趙褚闊在瞪著趙天嶺,暗自嫌棄,寧成暉和許玉珠哈哈大笑;里面,寧然與江矜之間氣氛緊張,面面相覷間,一陣靜默無言。
寧然先開口問:“所以,到底是誰下的毒?”
江矜似乎意識到她瞞不了寧然了,面上的笑意漸斂。
過了會兒,她才張了張嘴,說:“我不知道。只是大體能猜得出。”
“那你為什么會心甘情愿的被下毒?”
江矜苦笑,“然然,這些年來,趙家和我面臨的處境,比外人想象中的都要難。如果我不由著他們對我下毒,他們就會對我的丈夫和兒子下手,還會……”
拿她威脅不該威脅的人。
寧然不說話。
江矜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至少目前,我體內的毒,絕對不能解。”
寧然抿唇道:“那您還剩下四年。”
江矜非常從容的說:“足夠了。”
寧然微微皺眉:“趙省長知道嗎?”
提到趙褚闊,江矜面色微凝,點頭。
寧然不能理解:“可是……為什么?”
趙褚闊明明那么在乎江矜。
江矜淡淡道:“我說服他的。省醫院對我的情況無能為力。而你,趙家并不欠你什么,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話落,江矜深深望著寧然,眼里有些寧然看不懂的愧疚。
寧然皺眉道:“趙天嶺是我的朋友,這是我應該……”
“你不應該。”
江矜打斷寧然的話,溫柔的看著寧然,緩慢而堅定的說:“然然,老師實說,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要求任何人救我,但我唯獨沒有資格要求你。”
“為什么?”寧然疑惑的問。
江矜頓了頓,搖頭,“我也不知道。總覺得,我是欠你的。”
寧然覺得不對勁,她沉吟思考。
望著江矜柔和而端莊的面容,寧然微微皺眉,緩緩問出口:“江姨,你記起以前的事情了吧?”
江矜沉默片刻,也不再隱瞞寧然:“是的。”
寧然直言問:“那趙天嶺和趙省長知道嗎?”
江矜毫不遲疑的搖頭。
寧然還想再問什么,江矜卻已經笑道:“好了,你還是一個孩子,不要擔心那么多。”
寧然還是皺眉。
江矜的問題有點嚴重。
她得找個機會,同趙天嶺說一下。
寧然想了想,又問:“江姨,這幾年,您要做什么?為什么說已經夠了?”
江矜眼底閃過絲黯然,勉強笑道:“我想找找自己的家人,不知道他們去哪兒。”
寧然知道江矜指的就是江家人。
但當年的事情發生后,江家已經消失在京都,為數不多的人全都離開,隱姓埋名,至今,京都的人也沒有找到他們在哪兒。
江矜看出寧然還心有疑惑,溫和道:“寧然,你作為一個孩子,最需要的是快快樂樂的生活,別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有大人在。”
寧然擰眉看著江矜。
她剛想說什么,江矜卻已經站了起來,溫柔又不容置喙道:“你奔波已久,好好休息。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說完,江矜便開門出去。
寧然在原地站了會兒,深深吸口氣,才跟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