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季沉還問寧然,既然已經決定參加高考,有沒有什么想考的學校。
寧然其實很早之前就想好了。
只是當著顧季沉的面,寧然不好意思說出來,就含糊應付過去。
顧季沉走后,寧然就完全沉迷在了學習中。
另一邊,趙天嶺已經騙過江矜一次,江矜有了記性,第二次就不好騙了。
然而,在新一周的周三中,趙天嶺還是來找了寧然,跟寧然說了江矜服過藥之后的反應。
寧然很意外,非常好奇的問:“趙天嶺,你這次用的什么辦法?”
趙天嶺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仔細看,仿佛還能看出幾分羞憤與屈辱,仿佛做了什么嫉妒超出他接受能力的事情。
他堅決拒絕跟寧然說。
寧然只好遺憾的放棄,在學習的空余時間,再研究下一次的解藥,以及處理其他事務。
……
時間飛快流逝,六月初,天氣變得的更加燥熱,叫人也煩躁不已。
劉老師為了讓院士班的人靜下心來學習,可謂是絞盡腦汁。
他還大大方方的出資,每隔兩天就去小賣部買冰棍和水,回來給大家解暑,把院士班的人都感動的不行。
寧然和謝明初則明顯感受到,離高考越近,各科老師找她們的頻率就越高,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奇特的焦慮與緊張當中。
更明顯的是寧然的家里,寧成暉和許玉珠幾乎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那里打擾了寧然。
怕寧然被熱的沒法學習,寧成暉和許玉珠一合計,狠心又買了兩臺電風扇,專門放在寧然的房間里。
許老爺子也經常來串門。
只是許老爺子的身體似乎不太好了,拄著拐杖走路也費力的多,面上神態間的遲暮之色越來越清晰。
楊玉蘭夫婦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照顧許老爺子更加盡心。
寧然還在一次他們一起吃晚飯中,聽許保民和許林商量,想盡快安排許林的婚宴,沖一沖喜。
寧然知道,許老爺子是很期望看見許林結婚,領著孫媳婦,名正言順的給他敬茶。
許林聽到后,沉默良久。
再開口時,他紅了眼眶,說:“我和小月商量。”
明白過來的寧然也沉默了,心頭都仿佛籠罩上一層晦暗的愁緒。
她是一名大夫,是曾經享譽世界的醫學鬼才,她可以妙手回春,與閻王爺搶人,但她沒有辦法與正常的生老病死抗衡。
寧然就見過許老爺子明明上一刻還在精神抖擻的說話,下一刻就悄無聲息的睡過去,仿佛對周遭的一切已經無從感受。
從那以后,寧然就經常往許家跑。
許老爺子活了一輩子,大多數時候都是很清明的,哪怕年輕時候做下些不算錯事的悔事,他依舊心里清楚得很,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什么。
寧然來的次數多了,許老爺子就板起臉來趕人。
“去去去!我這糟老頭子的房間有什么好待的?趕緊回你家復習去!”
“在哪兒復習不是復習?”寧然笑了下,又閑聊似的說:“您見過高考狀元的獎狀沒?我給您拿回來一張唄。”
許老爺子被逗笑了,“你以為高考狀元那么容易的啊?”
寧然只笑,笑著笑著,眼睛就有點酸澀。
“到時候您不就知道了嗎?”
她即將要離開垚城,可能也要離開這些親人。
而她,卻可能無法陪他們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