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愣了下,異口同聲的說:“沒有。”
蔣南昊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然然,當年出事的其實不止江哥,我們本該也是其中一員。但江哥用他自己換了我們。一日沒有找到江哥,我們一日寢食難安。至于成家立業,哪一個進神鷹的人,不是一開始就做好了一直一個人的心理準備?”
最開始的時候,連俞乾他們四人會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見江遇慘死他鄉,他們無能為力。
這種情況,一直到十幾年后,乍然得知了寧然的存在,才逐漸變好。
程宇怕寧然多想,笑道:“不結婚也沒什么,孑然一人,做事也放心。”
蔣南昊也開玩笑似的道:“是啊。然然,你不知道,我們當初還打過賭,賭誰會先成家立業,猜了連隊,指導員,程宇,唯獨沒人猜江哥。我們可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有孩子的,竟然是江哥,而且還那么早。”
寧然低著頭,輕聲應道:“這世上,多的是意想不到吧。”
這話說完,蔣南昊和程宇一陣悵然。
一直到了國防大,程宇下來給寧然開車門,放溫柔了聲音:“然然,回去好好睡一覺,天塌下來,還有我們這些叔叔給你撐著,別怕。”
寧然下來,蔣南昊也下了車送寧然。
寧然望著程宇,又看向蔣南昊,然后退后一步,在程宇和蔣南昊不解的目光中,朝他們鞠了一躬。
程宇和蔣南昊愣住,“然然,你這是?”
寧然一字一句道:“替我父親謝謝您二位。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這個資格,但是,我真的很感謝你們。”
程宇眼睛一酸,差點沒忍住落淚。
蔣南昊喉間微動,聲音沙啞道:“然然,你當然有。如果江哥知道你這么優秀,一定會很欣慰的。”
寧然笑了下。
又忽然問:“程叔叔,我離開三組時,聽您念過一份名單。您沒有念出的那個名字,是……我父親嗎?”
程宇有些驚訝,沒想到寧然竟然會想到這個。
他默了默,點頭:“是。那份名單上其他六個名字,是當初隨江哥一起出任務的人。他們犧牲在了異國他鄉。”
連尸身都沒有。
寧然從未有過如此呼吸困難的時候。
她的手攥緊又松開,忍了又忍,最后鄭重道:“那批文物,我會和顧大哥一起尋回來的。”
沒人比她還要了解聯盟了。
蔣南昊連忙道:“然然,這些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做的。”
程宇也忙道:“對對對,你現在只要好好學習就行了。”
寧然沒應,只是同他們道了別,然后轉身進了國防大。
沒關系,她會以自己的方式,為她父親江遇正名。
蔣南昊和程宇目送著寧然遠去,交換了一個眼神,長長嘆了口氣。
寧然進了國防大后,沒走多遠,突然察覺有人在跟著她。
她立即停下,轉身看過去,“誰?”
不遠處陰影里,有兩個人走了出來,竟是趙天嶺與謝明初。
寧然愣愣的問:“這個時間點,你們怎么會在這兒?”
趙天嶺與謝明初快步走上前:“下午交流會結束,你沒跟陳教授他們回國防大,我們怕你出事,又不知道你在哪兒,就想著來校門口看看你什么時候回來。”
謝明初上下打量寧然一眼,問:“你看上去不太對,發生什么事了?”
寧然沉默片刻,說:“沒事,我是去見顧大哥了,他受傷住院。”
“真的嗎?”趙天嶺和謝明初都不太信。
寧然此時,心里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很可怕又膽大的念頭,而她不想告訴身邊的人,免得他們深陷險境。
于是寧然笑道:“真的沒事。顧大哥受傷有點嚴重,但現下不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