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狼人呆呆的望著寧然,薄唇微張,卻沒能說出話。
寧然又指了指莫狼的臉,再指自己的臉,聲音微顫,語氣卻冷靜。
“我發現,我們兩個,竟然長得很像。”
話落,莫狼目光微顫,神色間有些慌張。
實際上,現在的莫狼因為實驗有些渾渾噩噩的,但他還是因為此時的狀況,人驟然清醒了幾分,接著就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寧然。
“你說,是我長得像你,還是你長得像我?”
寧然盯著莫狼,緩緩出聲問。
是的,寧然發現的那件事是,她的臉和莫狼的人皮面具下的臉,極其相似,起碼有五分相像。
莫狼沒出聲,卻捏緊了拳頭。
寧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從空間里拿出一針藥劑。
莫狼因為低頭,并沒有看到寧然的動作。
寧然又取出一株人參,一字一句道:“從我們兩個的年紀看,應該不是你長得像我吧?我母親曾經跟我說過,我長的很像我的父親。后來我長大了,遇見過很多人,他們也都說,我長的很像我的父親。”
一邊說著,寧然一邊拉過莫狼的手,將手里的那針管推進他的皮肉下。
莫狼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些,一聲不吭,就那么看著寧然的動作,不拒絕,也不制止。
寧然抬頭看向他,“你不怕我給你注射的是毒藥嗎?”
莫狼沉默片刻,才沙啞出聲:“沒關系。”
就算是毒藥,他也認。
寧然眼角滑落兩滴淚水。
莫狼余光里瞥見,愣了下,突然慌了起來。
他不敢動被寧然抓著注射藥劑的手,就用另一只手笨拙的去擦寧然的眼淚,但又發現,寧然的眼淚越來越多,好像怎么都擦不完,他整個人更加慌了。
“別……別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哭。”
看著莫狼完全無措的模樣,寧然心里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如潮水般幾乎將她給淹沒。
“你錯什么錯了?”寧然聲音里染上了幾分哭腔。
“是你看見我的時候就認出我來了,但是沒有認我?”
“是你當年離開我母親,一走了之,再也沒有回去過?”
“還是這么些年來,你一直隱姓埋名在聯盟里,連回去也不敢?”
這時候,寧然注射完藥劑,將針管拔了出來。
她望著莫狼,望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那我現在應該叫你什么?”
莫狼呼吸一滯,被寧然問的啞口無言,心里蔓延開一陣綿綿密密的疼痛,針扎似的,令他無所適從,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知道寧然給他注射的是什么,但莫狼現在確實感覺人清醒了很多,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可他心里卻更加痛苦,比在實驗里承受過的那些痛苦還要更加嚴重,嚴重到令他渾身發顫,難以冷靜下來。
他沉默很久,才在寧然逼視的目光里苦笑一聲,說的卻還是那一句話,“對不起。”
“所以,你真的是……”
莫狼終于抬起頭來,直視著寧然,看著寧然的眼神情緒復雜萬千,最明顯的當屬心疼與愧疚。
“我是……江遇。”
是華國的江遇,是曾經京都五大古族之江家的繼承人,是華國頂尖特種力量神鷹突擊隊的第一任隊長,是程宇連俞乾他們花費數年來找的那個人,更是……寧然的父親。
對江遇而言,他有很多身份。
卻沒有哪個身份,能比最后一個更令他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