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庭,你到底行不行?居然還受傷了?”
傅容庭沒好氣的回道:“你特么干脆再晚來一會兒,直接給本少爺收尸好了。”
這時候的傅容庭遠沒有后來那般喜怒不形于色,面上的神情還很生動。
這時候的傅容庭和顧季沉,也還不是針鋒相對的對手。
沒錯,對面的人就是顧季沉。
謝明初也是后來才明白一些事情。
而這個時候的她,'在聽到傅容庭受傷后,頓時驚醒了,撲上去抓著傅容庭的胳膊,盯著他的肩膀,才嗅到那幾乎令她驚恐的血腥味。
“你………你中槍了?”
謝明初不知道傅容庭怎么那么能忍,中了槍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
但她瞬間紅了眼眶。
對面的顧季沉微瞇起眼,看看傅容庭,再瞧眼慌亂的謝明初,轉而對身邊的人道:“去叫車來。”
然后,他搖了搖頭,轉身去處理別的事。
傅容庭本人倒是怔住,瞥了眼謝明初抓著他的手,目光上移,落回到她面上,看見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里氤氳著霧氣,眼尾泛著紅,跟快要哭出來了似的,一時間竟然是有些納悶。
怎么跟他聽到的謝家小公主不太一樣?
后面車來了,要送傅容庭去醫院。
有人安排送宴會上富家子弟們回去,也有送謝明初的,但謝明初不愿意,巴巴的跟在傅容庭身后,一定要跟他去醫院。
負責送謝明初的小伙子很頭疼,求救似的看向傅容庭。
實際上已經有點昏昏沉沉的傅容庭也沒辦法,他其實很見不得小姑娘掉眼淚。
好在傅容庭眼神一掃,注意到謝明初胳膊上也有點傷,就對那小伙子說,通知謝家人去醫院見謝明初。
謝明初就如愿以償的跟著傅容庭上車去醫院。
他們兩個都坐在后座,司機是傅家的,都快被傅容庭的傷給嚇哭了,一路上開的飛快。
得虧是大晚上的,路上沒什么行人。
傅容庭閉著雙眼養精神,然而身邊坐著的小姑娘實在目光灼灼,傅容庭委實沒辦法忽略,便撐著精神睜眼看過去。
這一看不得了,傅容庭正好看見謝明初眼眶里的淚啪嗒掉下來,豆粒大似的。
傅容庭愣了下。
這一愣的功夫,謝明初居然真哭起來了,眼淚啪嗒啪嗒掉,不帶停的。
傅容庭頭疼極了,“你哭什么?”
他覺得,自己就算沒死,也快被小姑娘給哭死了。
謝明初帶著哭腔問:“你會不會……會不會死?”
傅容庭:“………”
他不回答,謝明初哭的更厲害了,抽抽涕涕的說:“我媽媽……去了醫院,就再也沒出來過了………你流了好多血,跟我媽流的血一樣多………”
傅容庭:“……”
傅容庭覺得這小姑娘是在咒他。
但聽到謝明初說的話,傅容庭又心軟了一下。
謝家的事情,他多少有點耳聞。
傅容庭便低低的嘆了口氣,抬手放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從來沒哄過人的他生澀的哄道:“放心,這點血,我死不了。”
又瞥了眼她胳膊上的其實并不怎么大的傷,傅容庭屈指敲敲她額頭,“倒是你,疼不疼?傷口面積不大,應該不會留疤。”
傅容庭的腦袋已經昏的不行了,眼前也一陣發黑。
可這個時候,他心里想的居然是,這小姑娘看見點血都哭的這么厲害,要是胳膊上留了疤,豈不是會哭的更厲害?
想想就頭疼。
算了,他記得家里好像有種藥很管用,回頭送給這小姑娘好了。
女孩子家嬌貴,別真留疤了。
那天,傅容庭沒能堅持到醫院,就在謝明初的眼前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