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前,可就不是原主被程家人害死的那個時候嗎?
蘇沁覺得自己應該替原主安慰一下蘇母,于是伸手環住蘇母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娘,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蘇母有些氣難平,“殺千刀的程家人,今天我們要是再難來一會兒,你和兩個孩子只怕就遭了毒手。這筆賬,我不跟他們算清楚,這輩子我都咽不下這口氣!”
轉念又想到,“我有些不明白,就算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程家那老東西就算不怎么在乎彥安,可到底也是親骨肉,兩個孩子也是他的親孫子,怎么就至于趕盡殺絕呢?”
蘇沁嘆了一聲,小聲說道:“因為程彥安不是程老頭兒的親兒子。”
蘇母嚇了一跳,伸手拍了她一巴掌,“瞎胡說些啥,讓人聽見了,不撕了你的嘴!”
蘇沁摸摸被打疼的地方,心想蘇母這手勁兒可真大,“娘,我沒說假話。那天晚上他們想放火燒死我和兩個孩子,我們僥幸逃出去,然后裝鬼嚇他們,程老頭兒親口說兩個孩子不是他的親孫子。孩子是彥安的親骨肉,卻不是他的親孫子,那就只能說明,程彥安不是程老頭兒的親兒子。”
蘇母被這個消息震得有點懵,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一家子對姑爺那么不待見,姑爺都那么大了,也不說給他張羅親事,逼得他千里尋人,跑到蘇家來兌現承諾。”
“說起這個,我又忍不住罵你那遭瘟的死鬼爹!一個幾十年的約定,上上一輩人定下的親事,便是悔約了又能如何!偏你那迂腐又死要面子的爹非要信守承諾,把你嫁到這破落戶里來。今天要不是我們趕巧提前半天到了,等下午過來,只怕連給你們收尸都趕不上趟。”
提起這門婚事,蘇母就一肚子的火氣。
將近四十年前,程蘇兩家的上上一輩,因為在一起做工,結了異姓兄弟,然后便商量著,以后各自成親有了孩子,第一個孩子,就得結為親家。
程家當時第一個生的是兒子,就是程老頭。蘇家的也是兒子,就是蘇沁娘他爹,這親自然就結不成,于是就延續到了這下下一代,也就是蘇沁娘這代。
本來兩家幾十年都沒見了,程家和蘇家的上上一代全都作了古,本以為這婚約就此作罷,蘇家都已經開始幫蘇沁娘相看了,誰知道程彥家竟然孤身一人,跑到千里之外的蘇家,要求蘇家履行承諾。
蘇老爹抹不開臉面,覺得自己是個讀書人,不能對不起先人做出毀約之人,又加上程彥安一表人才,且也算是有些本事,能讓閨女過得不錯,于是拼著蘇母反對,硬是把女兒嫁過來了。
當初蘇母舍不得女兒嫁那么遠,千方百計地阻撓,還把蘇沁不是長女的這點提了出來,奈何蘇老爹鐵了心要守約,這門婚事就結下了。
蘇沁娘這一嫁,六七年就沒見過父母。連蘇老爹過世,蘇沁娘都還是在葬禮過后才收到的消息,蘇母都沒讓她回去,因為實在離得太遠,山高路遠的,蘇沁娘帶著兩個尚不足歲的孩子趕路十分不方便。
蘇母咬了咬牙,在心里把已經死了四年的蘇老爹又翻來覆去地罵了一遍。
蘇沁也知道原主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但沒去糾結過,畢竟程彥安都死了,還回想那些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蘇母突然又笑了起來,拍了下巴掌,“既然程老頭兒不是孩子的爺爺,那我就不用手軟了。之前還擔心把他收拾得太狠,往后孩子大了會埋怨。但是現在不把這一家往死里整,怎么對得起我閨女和兩孩子受的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