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寶山他娘一沖進人堆里,都還沒看清鄭寶山的模樣,就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扯著嗓子就開始嚎了,“唉喲我的天呀——他爹啊,你個短命鬼,你死了一了百了,扔下我們孤兒寡母活在這世上,受盡欺負,還不如把我們都帶下去喲——”
這是鄭寶山他娘最拿手的戲了,每次一嚎,都沒有敢說什么。
誰知道今天遇著硬茬子了。
蘇沁在一旁慢條斯理的截住了她的話,“那你就趕緊跟著去吧,跳河上吊喝藥抹脖子,死法多的是,沒人攔著你們。”
里正差點拍手叫好,這可是他一直想說,卻一直不敢說的話啊。
村人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蘇沁娘可真敢。
鄭母剩下的那半段一下就卡在了脖子里。
扭頭往蘇沁那邊一看,結果被那腫得不成人形的鄭寶山給嚇了一跳。
鄭寶山哭爹喊娘地道:“娘,救我。”
鄭母這才反應,那是自己的兒子,頓時也顧不得別的,從地上爬起來就沖了過去,拉著鄭寶山問道:“兒啊,你這是咋了?”
回應她的,是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鄭寶山露在外面的皮膚,就沒一塊兒是好的,連胳肢窩都被蘇沁給照顧到了,被鄭母那么一拉,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鄭母嚇得趕緊撒手,想看看他到底咋了,卻偏偏無從下手,急得直哭:“寶山,你怎么腫成這樣了?”
鄭寶山邊嚎邊說,“娘,是蘇沁娘把我打成這樣的,你快替我報仇。”
鄭母立刻扭頭,咬著牙道:“好你個蘇沁娘,竟然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今天老娘不剝了你個狐貍精的皮,老娘就跟你姓!”
說著就朝蘇沁撲過去。
蘇沁咧嘴一笑,待鄭母撲過來,拿著活麻草就是一頓抽。
夏天天熱,衣服都穿得單薄,雖然古代人穿得保守,可露在外面的臉面脖頸也是十分容易攻擊的地方。
鄭母仗著自己男人的死,在村里豪橫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哪個敢跟她正面對上的,卻沒想到,蘇沁竟然真的動手了。
活麻草抽在身上的感覺,簡直讓人想死,鄭母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畢竟是自己的族人,被人當著臉這樣打,里正還是有些看不下去,便道:“好了蘇氏,你差不多也就得了。”
蘇沁冷哼一聲道:“里正這話說得可就有失偏頗了,今晚這事那是能這么算了的?鄭寶山半夜想翻進我家院子里圖謀不軌,現在他娘還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來打我,我難道還不能還手?”
程族長也適時開口說道:“蘇氏說得沒錯,鄭寶山有錯在先,且還是大錯,這要是鬧到公堂上,少說也得被關個三五年。”
里正理虧,只得道:“那也不能這樣打寶山他娘,這么大年紀了,萬一有好歹……”
蘇沁卻道:“今天這頓打,她挨得可一點也不虧。常言道,子不教父子過,鄭寶山沒爹,可娘卻活得好好的。她一個當娘的把兒子教成這副德性,四處為害鄉鄰,她的責任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