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心里有了個底,見她小臉上有哀痛之色,便勸慰了一句:“逝者已去,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他們才能放心。”
秦芳容鼻子一酸,又趕緊忍住。夏嬤嬤說過,沒有哪個主子喜歡看下人們哭哭啼啼。
“太太,奴婢知道的。奴婢能跟了太太,我娘泉下有知,必是能安心的。”
蘇沁看她那故作堅強的樣子,有點不落忍。想想她前世十四歲的時候在干啥?那會兒上初中,正是叛逆的時候,后媽面甜心苦,當面一套背地一套,把她一個小姑姑挑撥得團團轉,到處打架生事,讓家里人對她各種微詞。
再看看秦芳容,同樣大的年紀,卻是已經經歷過幾次巨變。
也是個命運多舛的。
秦婆子去村子里轉了一圈回來,臉拉得老長。
蘇沁見她這樣,便問道:“打聽到了什么?”
秦婆子咬著牙道:“太太,你猜那王久慶是什么人?”
蘇沁略一想,“王嬸子的侄兒?”
兩人都姓王,昨天王嬸子來做媒,自己打了馬虎眼糊弄過去,今天就來了個同姓王的男人,不讓她往這關系上想都不行。
秦婆子恨恨點頭,“對,就是那姓王的侄兒!老奴打聽到的是,那王久慶前面的婆娘嫁到王家,一連生了兩個女娃,十分不受待見。據說在避難的路上,王久慶的娘和奶奶不肯給兩個孩子東西吃。王久慶的婆娘舍不得餓著孩子,就把自己的那口省下來分給孩子,最后餓死在路上的。”
蘇沁聽著挺不是滋味,“那王久慶就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挨餓?”
秦婆子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可不正是!說是那王久慶也不喜歡那兩個閨女,對自己婆娘也不怎么待見。聽說王久慶家里窮得連耗子鉆進去都得哭著出來,但他仗著自己長得周正,就一直想挑個好的,但人家女方也不傻,所以挑來挑去,到最后年紀大了,更挑不著了,最后只得娶了前頭的那個。前頭那個家里更窮,長相也一般,嫁到王家之后日子可想而知。”
秦婆子越說越是瞧不上那王久慶,什么玩意兒!
“他前頭那婆娘一死,這不王家就張羅著要再給他說一門親事。但是他家本來就窮得揭不開鍋,如今又是個拖著兩個孩子的鰥夫,更是沒人能看得上了。姓王那婆娘是他親姑,八成是見太太日子過得體面舒服,所以就打了主意想把那不是人的玩意兒往太太身邊送。”
太太到底有多厚的家底,做為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太太可是剛剛才收下了徐家送來的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說多不多,對她前頭的主家來說,也就一兩筆生意的事情。但對普通的莊戶人家來講,那是積攢三代人,都攢不出來巨財。
蘇沁弄清楚那王久慶是個什么樣的人之后,心里就更是不齒。那會兒在山腳的時候,還不知道那王久慶的來歷,她就已經十分反感對方了,現在更是厭惡。
秦婆子說道:“太太,那對姑侄既然打了這等主意,肯定還會再來的。要不,把旺財撒開在院子里跑著吧。我看養了它這些時日,它也認主了。”
旺財到蘇沁這里來,也有些日子了,蘇沁給它吃得好,又時不時的弄一兩滴靈泉水給它,如今它身上圓潤堅實了不少,渾身的毛也油光水滑。
它那幾個孩子也長大了一圈,尤其小灰灰,如今已經有了兩分威風的模樣,奶兇中又透著萌,很是招舟舟和月月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