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沒什么見識的人,可能只會認為她只是氣度不凡,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凡。
但真正懂的人就能一眼看出來,這種氣度,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貴氣。
杜娟對蘇沁充滿了好奇,這種好奇是善意,并沒有什么揣摩打探的意思。
蘇沁能察覺到這種好奇,不過,她什么也不會說。
趕了幾天的路,雖然路上走得并不著急,但疲累肯定是有的。
蘇沁讓人備了熱水,幾人輪流洗了澡,用過晚飯,便準備睡下了。
臨關門的時候,秦芳容突然想起來,“呀,旺財還沒回來呢!”
蘇沁不緊不慢地走到大門口,朝著暮色喊了一聲,“旺財,回來睡覺了。”
兩聲犬吠從遠處傳來,沒一會兒就見旺財甩著尾巴跑了回來。進門的時候,旺財低聲嗚咽著,仿佛在跟蘇沁道歉,沒能完成主人安排的任務。
蘇沁笑著揉了它的腦袋,“沒事,這次沒完成,下次再接再勵就是了。”
旺財見主人沒怪它,高興得拿頭猛蹭蘇沁的腿。
王久慶被旺財逼得在樹上蹲了一下午,被路過的人嘲笑了個夠。
好不容易等旺財被叫走,他自然是趕緊從樹上跳下來。
因為蹲得太久,兩條腿麻得厲害,落在地上的時候沒站穩,直接臉朝地摔了個狗吃屎。
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等著腿沒那么難受了,這才趕緊灰溜溜地跑了。
回到家中時,家里漆黑一片。
為了省些燈油錢,王家基本都不怎么點燈。一家人多年來都是除了農忙那幾天,平日里都是趕在天黑前吃了飯,收拾好,天一黑就上床睡覺。
王久慶在外面跑了一天,餓得厲害,進屋就喊:“娘,還有吃的嗎?趕緊給我弄些來。”
這大晚上的,不點燈根本啥也看不見。王久慶的娘姓鄭,人稱王鄭氏,找到了油燈點上,一邊心疼燈油,一邊說道:“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等看清了王久慶身上的狼狽,驚呼一聲:“你怎么弄成了這樣?這衣服怎么破成這樣了?你可就這一件體面衣服!”
王鄭氏心疼得直抽抽,也顧不上去問王久慶那一頭一臉的泥了。
王久慶也心疼,王家窮得叮當響,這是他唯一一件不帶補丁,且只穿了不到四年的衣服。
“娘,別問了。蘇沁娘今天回來了,我在她那邊耽誤了些時間,這會兒餓死了,你快給我端些吃的來。”
王鄭氏倒是給他留了飯,轉身去廚房端回來一碗稀得能照清人臉的雜面糊糊。
看著那粥,王久慶半點胃口都沒有。
那會兒在樹上蹲著的時候,他可是聞見了蘇沁家飄出來的飯菜香。
別問他為什么離得那么遠,還能聞得那么清楚。畢竟長年清湯寡水的人,便是隔著十里地,也能聞見肉香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