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想著齊寅之怎么著也是后天才會走的,結果沒曾起,第二日一早起來,齊寅之便讓蘇沅娘替他收拾東西,他要提前一天離開。
他實在不想待在這里了,越待下去,他就越氣。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
雖然岳母一家對他禮數有加,但他還是覺得如鯁在喉。
蘇沅娘紅著眼睛道:“相公,你才來這一日便要走,娘知道了該難過了。好不容易陪我回來一趟,你再多待一日行嗎?”
齊寅之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要么我一個人先走,要么你們母女跟著我一起走,你自己選吧。”
蘇沅娘心里難受得不行,她好不容易回趟娘家,昨日剛到今日倒要走,這不止是讓娘心里難受,更是在打他們蘇家的臉面。
她也知道,齊寅之決定了的事情,她改變不了,只得替他收拾了東西,又出去跟蘇母解釋。
蘇母看著閨女通紅的眼睛,心里一疼,卻假裝視而不見地道:“寅之是去會他的同窗的,男人家志在四方,你總想著把他拘在家中做什么?早一天去自有早一天的好處,你可不能任性阻攔。”
蘇沅娘心里感激母親的寬厚,拉著蘇母的手哽咽道:“娘,對不起,女兒沒用,讓你們跟著受委屈。”
她什么都懂,只是卻什么也改變不了。
蘇母笑著拍拍她的手:“說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你過得好,娘不在意這些小事。寅之要走,娘給他準備些干糧,路上好吃。”
蘇沅娘擦了眼淚,“娘,我跟你一起弄。”
齊寅之在早飯過后,便套了自家的驢車準備出發。
說到這個驢車,他心里又有點不太舒服。他堂堂一個秀才,只能坐驢車,而蘇沁娘一個寡婦,竟然都有馬車了。而且那馬兒看起來好生威風俊美,讓人一見就心生喜歡。
這樣馬兒若是讓他騎著趕路,定能讓他臉上更加有光。
只可惜那是蘇沁娘的馬,他才不會開口問她借,不然蘇沁娘肯定會趁機在心里笑話他。
最后齊寅之還是趕著他的驢車走了,臨走前,他拉著蘇峴又傳授了幾句:“你下場的時候,我是趕不上送你了。不過你不要緊張,拿出你平日里的水平來就好。這次就算考不上,也沒什么要緊,畢竟你還小,就當下場去攢個經驗。”
蘇母在旁邊聽得臉都黑了,這是在咒她兒子考不上?
蘇岷忍不住說道:“寅之不必擔心,阿峴的先生說過,院試對他沒什么難度,只要他不閉著眼睛考,肯定能考中的。”
齊寅之聽了心里很不舒服,覺得蘇岷把話說得太過了。
他的這個功名,可是考了整十年才考下來的。蘇峴一個十多歲的黃毛小子,想一考就過,簡直癡人說夢。
不過他懶得跟他們說這些,反正他們也不會樂意聽,于是道了告辭,趕著驢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