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便到了初五。
打從昨兒個起,蘇母的臉色就一直很嚴肅,齊家一直沒有來人,蘇沅娘一直躲在房間里不出來,齊靜婉和齊靜媗也小心翼翼。滿臉心事的樣子。只有齊靜姝絲毫不受影響,該吃吃,該喝喝。
白彩鳳拿著一塊繡帕,一邊飛針走線,一邊小聲問蘇沁:“你說齊家今天會來嗎?”
蘇沁默不作聲,她說過不會再關注蘇沅娘的事情,那就必須說到做到。
白彩鳳見她不吭聲,還笑著瞪了她一眼:“咋,親姐倆鬧點別扭,你還當真了?”
說完也不等蘇沁吭聲,她又繼續說道:“齊家若是要來,早該來了。你且看著吧,他們家不會來人的。打從公爹去了之后,齊家就自覺高咱們蘇家一頭,便是連著沅娘也漸漸有了這樣的心思。”
“說句公道話,沅娘這些年,也貼補過家里一些,這份情,咱家都記在心里的。可她對家里人的態度也越來越有些過了,總端著大姑奶奶的款,什么事都想指手劃腳一番便也就罷了。齊寅之對家里人的態度越來越差,她卻當看不見。”
“就比如之前齊寅之訓斥你,甚至還想動手拉扯你的那事一般,她也沒有站出來指責過齊寅之半句。或許她也不太敢指責,她覺得自己沒生兒子,沒有底氣,怕若了齊寅之不悅。娘就是因為察覺到這些,所以后面家里的日子再艱難,娘也沒再接她一個銅板,便是孝敬銀子娘也沒要。娘心里對齊寅之的態度也頗不滿,但想到沅娘畢竟要在齊家過日子,所以便什么都忍了下來。”
說到齊寅之,白彩鳳臉上的厭惡便明晃晃地掛著。
“不過一介窮酸秀才,還是沒什么前途的那種,卻偏生總覺得自己前途無量,誰都要敬著讓著他。齊家現如今不把蘇家當回事,齊寅之沒良心是固然的,但沅娘自己也有責任。是她自己捧得齊寅之不把岳家放在眼里,如今事情弄成這樣,沅娘也只能自己受著。”
蘇沁覺得白彩鳳這話說得有道理極了!
齊寅之為啥能在蘇家那樣高高在上?還不是蘇沅娘自己捧出來的!
蘇沅娘自覺虧欠齊家,又以為齊寅之對她情深義重,所以處處忍讓追捧,不止自己當牛作馬的供養著齊寅之,甚至還讓娘家也跟著受窩囊氣。
能把日子過成這樣的女人,真是不知道讓人說點什么好!
蘇沁心里吐槽不停,但卻一個字沒說,就安安靜靜地聽著白彩鳳叨叨。
蘇沅娘的房間里。
消瘦了一圈的蘇沅娘靠在窗前看了好半天,突然轉過頭來,對齊靜婉說道:“你去把靜媗和靜姝的衣裳收一收,咱們下午回家。”
齊靜婉有點猶豫:“娘,外婆知道咱們要回家嗎?”
蘇沅娘攥了攥拳頭:“咱們在外婆家住了這么長時間了,該回家了。一會兒我去跟她說,你先把東西收拾好,吃過晌午飯咱們就走。”
她不能再這么等下去了,跟齊寅之夫妻這么多年,她很清楚齊寅之是什么樣的性子,也很清楚齊家對她這個兒媳的態度。
齊家不會來人的。
她如果繼續住下去,蘇母肯定會插手這件事情,逼著她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