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官差帶著那老大趕回湖州城,剩下的官差留下來看管馬兒和蘇沁,兼接受路人們的眼光洗禮。
他們個個都被折騰得一臉菜色,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些排沁物,看著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是他們從業以來,最丟人的一次了。
這種事情要是私底下發生,倒也沒啥,頂多被惡心個幾天。
但是這光天化日之下,實在是太考驗人了,不少官差都受不了,趕緊找地方把身上的捕快服脫了,換上常服。
這下感覺要自在了那么一丟丟。
過了個把時辰,有兩個官差帶著兩個獸醫回來。
那兩個獸醫也算是經驗豐富了,但到了現場依舊被驚得差點下巴脫臼。拉成這樣,這些馬還有救嗎?
上前在那些馬屎中看了看,又看了看那些馬兒的精神狀態,又看了看它們的眼睛,口舌,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馬兒水土不服。
開點藥吃吃就行,問題不大。
官差們松了口氣,不會死就成。
獸醫們來之前就備了些治拉肚子的藥的,把藥遞給官差,結了診費,便匆匆離開。
太臭了,再不走,他們也得被熏吐。
馬兒吃的藥,不需要熬煮,只需要把藥草讓它們嚼著吃下就成。
蘇沁給馬兒們下的藥,藥效其實也差不多排完了,那治腹瀉的藥吃下去沒多一會兒,馬兒們就不拉了。又過了一陣,有幾匹馬兒已經在開始試著站起來了。
官差們趕緊牽著馬兒往前面走了一截,遠離這個讓他們臉面丟盡,膽汁吐盡的地方。
馬兒們身上都臟得可怕,這寒冬臘月的也沒辦法洗,何況它們才剛拉成那樣,真要洗了,肯定得立馬病倒。
官差們看著臟成這樣的馬,一個個頭大如斗。
咋這馬兒還能水土不服呢?他們人都一點事沒有,這些馬咋還嬌貴上了?
想不通。
官差們在路邊弄了些雜草,在馬兒身上拼命擦,希望能盡量擦干凈點。
不然那些屎沾在馬身上干成了塊,更要命。
忙活到天都快黑了,其他幾個官差才趕著車,帶著那領頭的官差回來了。而且他們還多帶了一輛馬車回來。
這是專門給那老大的準備的,他傷得有點重,短時間之內是沒辦法再騎馬了。他們又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湖州,所以只得把用來做盤纏的公費拿出來買了馬車,就這,銀子還差著一些呢,還是幾個官差掏了腰包硬湊出來的。
所有的盤纏都用來買馬車了,他們接下來吃飯都成問題。
這一趟差,真是他們有史以來辦得最狼狽最窩囊的一趟了。
官差們把蘇家的馬車還了回去,蘇母一進馬車,被那味兒熏得又退了出來。
那個來還車的官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大娘,要不你把車簾子打開散散味兒?”
人家嶄新的馬車剛用了半天,就被他們弄得臭哄哄的,也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