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彥安搖頭,狀似隨意地道:“嚴將軍,我不姓趙,我姓吳,名景安,生母吳氏乃當朝吳國公嫡女。師父,我說得可對?”
杜重華臉色一變,攥了攥拳頭,臉色有些狼狽,“彥安,你的身世一事,為師本來打算等你回到嚴家軍之后再告訴你的。你的身世太特殊了,我怕貿然說出來,不但你接受不了,包括滿軍將士也接受不了,我……”
程彥安淡淡一笑,“師父,若你在見到我和外祖父時就提及這件事情,我或許還能相信你的說辭。而你們沒有提及不說,還非要我離開蘇家軍去嚴家軍,這兩支本就立場相對的軍隊,你們是想讓我和我外祖父揮刀相殘?”
杜重華忙道:“不是這樣的,彥安,你聽我說……”
蘇沁抬手打斷他:“杜總兵,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聽聽嚴狗賊是怎么說的吧,我總覺得你好像被坑了。”
說著,蘇沁手腕一翻,一道看不見的靈力被打進了嚴將軍的身上。
杜重華聽見嚴將軍悶哼了一聲,轉頭看了過去,“嚴兄,你……”
嚴將軍抬起頭,露出一雙有些發紅的眼睛,隨即扯起嘴角陰惻惻地笑了。
“竟然被你們知道了。”
嚴將軍端起面前的酒杯,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沒錯,我從頭到尾就沒想讓程彥安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之所以重用他,給他安排那些任務,不過只是想讓他死在那些任務里,讓他永遠消失。”
杜重華被他的這番話驚得腦子發懵,“嚴兄,你是不是喝多了?”
嚴將軍嘲諷一笑,“杜重華你個蠢貨,你真以為我把你當兄弟?我不過只是通過你找到這個早就該死掉的孽種罷了!你可知道他為何會墜崖?沒錯,是我安排的人手把他打下去的。只是沒想到他命大,那么高摔下去竟然也沒死。”
“他還真是命不該絕,他養病的那段時間,好幾次我都要殺了他的時候,都被你給攪和了。殺不了他,所以我就決定假借培養之名,在他能力還不足時讓他出去執行那些任務,但他的運氣實在太好了,每一次都能活著回來不說,還屢立奇功。”
更讓他郁悶的是,程彥安的成長速度太驚人了。
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整個人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這種變化看在杜重華眼里,自是欣慰非常,可看在他的眼里,卻萬分忌憚。
杜重華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想不到嚴將軍會說出這些話來。
“嚴兄,你喝醉了。”
嚴將軍哈哈一笑:“杜重華,你這個人啊,太重感情了。這是你的死穴,但對我來說,卻是十分好利用的把柄。你當真以為我是真的疼愛他,重視他,想替他打天下?那些不過只是裝出來的罷了!當初蘇沁娘闖到軍營里誤傷他的時候,我以為他必死無疑,都已經準備將他的死栽在蘇沁娘頭上了,你非要多事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