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的手指略過眉間、耳廓,唇角、下巴……
她的一切徐長安都說喜歡,所以……她的丈夫本就是個花心的人。
輕咬嘴唇。
時間流逝。
云淺笑起來很好看,她已經臨了許多徐長安的字,約莫有二指厚,卻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徐長安抄寫的詩詞從愁思到景詩都有,云淺無法去體會那種心境……卻很喜歡。
不過也有詩詞寫到吃酒時候煙火般似夢似醒的醺意……她經常醉酒,所以能體會。
視線抬起了,便發現徐長安已經回到了暮雨峰,正坐在他那張蒲團上修煉。
修煉的終極目的就是長生。
云淺提筆寫下長生二字,托著臉盯著看。
字寫的狹長,困在整齊紙張之內,躍不出橫豎方圓。
長生很難嗎。
對于其他人來說應該挺難的。
對于修行者來說,長生難還是飛升難?
長生紙內,飛升紙外。
應該是飛升難,畢竟這個世界都被某個姑娘……不小心弄壞了。
不關云姑娘的事兒。
云淺放下毛筆,起身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臉上不小心沾染的墨漬,像是一只貍花的姑娘。
“……”
徐長安當初勸她修煉,說的是做千年夫妻要好過百年夫妻……所以,他修煉是為了長生。
如果徐長安知道他修煉的終極目的已經得到了,一定會影響他修煉的動力和體驗,所以……這件事兒必須得藏起來,誰也不能告訴他,自己都不行。
云淺抬起頭看向廳內的墨字。
【生極樂太平,享碧海生潮。】
她身邊……著實算不上是太平,所以只能自己給徐長安一點點的歡樂做慰藉,至于說后面,她希望徐長安可以享碧海生潮。
生說就是要像是潮水一樣緩緩推近,漸近漸快。
在潮起時有如洪濤洶涌、白浪連山。
在潮落后水平如鏡,碧波浩渺。
只有這樣,他才能體會到不被自己打擾的、有起有落的一生,就如同一些修行者特意“下凡”煉心補全不足一樣,沒有體驗過的終究會失落。
她不希望將來有朝一日,看到他埋怨自己改變了他的人生……畢竟,云淺知曉她這樣的日子很無趣。
指尖微微一顫,云淺輕輕擦去面上的墨水。
話是這么說,可是她真的瞧見徐長安受了傷,又難免會心疼、會心情不好。
所以,云淺覺得對于自己而言,與其說在意徐長安身邊的姑娘,不如說……她需要努力的去克制自己、去適應,他會受傷這件事。
或許,她又可以去學天道了。
不想看的,就學鴕鳥,什么都不去看。
可是她又無法忍耐不去看。
相比這種困擾她的事情,幾次被離得遠用神識偷窺什么的……只要知趣的,不在她們溫存的時候,她都可以不在意。
云淺褪下了自己一身紅綠的碎花衣裳,換了一身睡衣后翻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