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氣場的。
溫梨是暮雨峰的大師姐,她無論是面對什么弟子……都不會、也不可能處于下風。
但是此時一個氣質慵懶,柔弱無骨,好像一點力氣也沒有的“妹妹”,卻讓她體會到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話雖如此,但是溫梨也是個高挑的人,哪怕她和云淺在一起,稱呼她一聲師妹,也沒有太多的違和。
——
溫梨面色平靜的抬頭看向云淺,后者面紗順著呼吸浮動。
溫梨忽的感覺,眼前的姑娘融入了這一方世界,眨眨眼,又看到姑娘就在那里,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她。
云淺看到溫梨發呆,她便耐心的重復道:“你今年多大了。”
書上說,女子的年齡很重要,所以她才問。
“……”溫梨看著云淺面紗上方澄明清澈的眸子,輕輕嘆息。
她果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無禮,因為云師妹只是在單純的提問。
世界上什么性子的人都有,要說性格奇怪的,暮雨峰上一抓一大把,所以溫梨便沉下心來,認真的說道:“應當比師妹要年長一些。”
“那可真是不小了。”
云淺換了一個有些舒適的坐姿,只是她還沒有來及繼續說話,便見到徐長安拎著茶具從屋里走出來。
徐長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出來了……不然,天知道云淺還能問出什么話。
溫梨并未將云淺先前的話放在心上,反而目光在徐長安放在桌上的白玉壺上定了定。
她還沒有吃過徐長安親手泡的茶。
當真是有些好奇,會是什么樣的味道,是否和他親手所栽培的靈果一樣精致,令人驚喜。
想到這,溫梨看了一眼云淺,卻發現云淺眼神依舊平靜,只見云淺調整了坐姿,接過了徐長安遞過來的杯子,抿了一口后,精神了許多。
云淺會醉茶,但是徐長安又不能讓云淺在旁邊干看著他和溫梨喝茶,所以他給備了一杯姜草紅糖給妻子暖暖身,也提神。
方才他在茶室里忙碌,不是在給溫梨泡茶,而是在備這杯姜草。
——
雨聲漸響,像是一顆石頭拋進了溫梨的心里。
云師妹……不吃這茶?
溫梨看著云淺捧杯,不動聲色的拂袖。
她立刻就意識到一件事,按照徐長安的安排,馬上,云淺會在一旁看著她和徐長安喝茶。
溫梨抬起頭,碎發輕輕滑落在一側,眼眸映著火石的光芒,說道:“我今日在師妹那兒飲過了。”
徐長安聽著溫梨的話,微微一怔后點頭。
有人一天就只吃一次茶。
徐長安心想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備茶,干脆做一桌子飯菜請溫梨,正好云姑娘也說餓。
算了。
招待這種東西,他只要表現出心意,禮節上過去就行,重點還是之后修行的事情。
——
溫梨看著徐長安離開,垂下眼簾。
若是不在意的人,徐長安是主,她是客,客隨主便……按照禮節,這茶喝了也就喝了。
可溫梨不是瞎子,這對夫妻從進門開始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上的親近,但是卻透露著一種柔膩和細致入微的日常感。
哪怕徐長安這個妻子的性子很古怪,溫梨也做不出晾著師弟妻子,與他對飲的事情。
正想著,一道視線落在她的面上。
溫梨抬起頭,發現云淺手捧暖茶正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她,不過在對上視線后,云淺就移開了目光,專心品味著徐長安給她特制的飲品。
溫梨:“……”
此時,徐長安給溫梨重新備了一杯白水,接著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獨飲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