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聽見了異樣的聲響,轉過身去看,手上一抖,花灑里的靈水潑在地上。
“師姐,你沒事吧!!!!”
徐長安瞳孔微微放大,他放下花灑立刻走到石青君面前,隔著一些距離用靈力將她的身子穩住,不至于跪倒在地。
他可什么都沒做。
不就是說兩句話嗎?
是因為師姐之前在內景里受傷太重了?
——
天威可不是那般好經歷的,即便只是一抹俯沖而下的氣息,也并非是人力能夠阻擋。
某種意義上,她如果真的度過了這劫難,就真可以飛升成仙了。
石青君眉頭蹙起,此時仿佛有一把寒刀在她的身體、魂魄上層一層刮著,她的肉身機能已經徹底紊亂,冷汗溢出,長發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眉毛擰作一團。
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著,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裙子,白嫩手臂上青筋暴起。
石青君牙齒咯吱咯吱,骨頭也發出駭人的聲響。
這已經不是肉身的苦楚了,是一柄天道鋼刀刮骨奪魄,是最原始的,讓人無法忍耐的苦楚。
石青君忍住了,她以袖拂面,將下巴上的血液抹的亂了一些,輕輕后退一步,遠離了徐長安的靈力托扶。
“我沒事,只是修煉出了一些岔子。”石青君輕輕嘆息。
只能說,果然……心劫不是那么容易度過的,她此時感覺自己的修為在不斷退化,雖然修煉回來也不過是幾日的時間,但是魂魄上的損毀,該是能讓她的修為退步兩成。
相比之下,肉身就算全破壞了,只要魂魄不滅也不礙事。
這兩成退步的修為再想要漲回來……只怕要付出比之前多百倍、千倍的努力。
她也不覺得這很難接受。
做錯了事情,就只有疼才能長教訓。
相比于這件事,她的眸子越愈發水潤,比之前平靜、死寂要明亮太多。
在渡劫之前,她的心已經蒙塵,屬于人的情感被逐漸剝離,越發越覺得一切無趣。
可是這一道雷劫后,世界在她的眼里忽然重歸于彩色,仿佛一切都變得吸引人了起來。
照顧花卉……
興許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沒事?沒事……就好。”徐長安沒有去看石青君的狼狽,他附和的說了一句。
也是。
他不能用嘗試來理解這里,雖然看起來傷的極重,但是這里可是暮雨峰。
不過,他很是無奈。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么石青君從始至終表現的那么怪異了,原來是受了傷呢。
“幻境內景?”徐長安說道,他心想暮雨峰上的傷勢,十個里有九個是因為心境修煉。
“算是內景。”石青君看著棚子外面的雨水,有些虛弱的說道。
“要我送師姐去愈魂苑嗎?”徐長安問道。
“小傷,不礙事。”石青君搖搖頭,她此時氣息紊亂的厲害,便對著徐長安說道:“師弟,給我一些水靈氣。”
“好。”
接過了徐長安遞過去的水靈氣后,石青君手上就出現了一抹清澈的水流,只見那水流似是一條小蛇圍著她纏了一圈后,就洗去了她面上的血氣和污穢。
雖然已經泛著一股子病態,但是至少沒有那么駭人了。
“我沒事了。”石青君在恢復的第一時間,她便直勾勾盯著徐長安,問道:“師弟,你方才說此時落雷不適時,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