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摘下來?”云淺問。
“我想想。”徐長安笑著說道:“不摘,可是想……吃飯的時候讓我喂你?”
云淺聞言,歪著頭:“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
徐長安本來是開玩笑,但是看著自家姑娘一臉的認真,無奈的搖頭,隨后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紙張。
云淺的字從他第一次見開始就一直在進步,其色,其形,其濃淡枯濕,其斷連輾轉,都透露著專屬于女兒家的細膩,落筆如云煙隱散,如春風拂面繁花一片。
直白的說,今日的字里罕見的透著女兒家的春意。
一切都源于角落里簡單的【長安】二字。
“小姐是想起了島上的事?”徐長安問。
他當初要學認字,云淺作為領他入門的先生,最開始教他認識的就是【長安】,那時候因為他還沒有定下自己的姓氏,在“徐長安”和“顧長安”里猶豫,所以云淺只教了他的名。
“為什么這樣覺得?”云淺不解,就因為要做海里的吃食,所以覺得她在懷念?
“這也是小姐最開始教我寫的字。”徐長安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喜歡,所以什么時候都會寫。”云淺說著,鼻子動了動,說道:“去做飯。”
“……好嘞。”
徐長安面帶笑意,回到廚房繼續忙碌,而被徐長安撩動了心弦的云淺也帶著眼罩緩緩走到廚房前,依靠著門框面朝著徐長安忙碌的方向。
因為看不見,所以可以更好的感受到他的呼吸、腳步、做菜的動靜。
于是,廚房里的氛圍變得異常溫和且令人舒適。
——
此時,鼎心峰上,十多歲的小姑娘穿著碎花裙,長發扎了一個馬尾,腰間還佩了一個小鈴鐺,走起路來晃晃蕩蕩的響。
她一把推開自己住處的漆木,大聲的說道:“柳姐姐,我回來了。”
房間中,坐在房間里的柳青蘿聽著那叮鈴鈴的鈴鐺,緩緩睜開眼,點頭。
“嗯。”
“柳姐姐,我今日去了暮雨峰,打聽到了不少那個男人的事兒,沒想到我一年多沒來,山上發生了這么大的改變,師姐們對他的評價居然還挺好,你要知道嗎?”顧千乘在柳青蘿的身邊坐下,抱住了她的手臂,看的出來相處的極其親密。
在柳青蘿身邊待的這些時日,她吃了柳青蘿釀的酒、做的點心,喜歡的不得了。
也是,別人看不起清倌人出身的柳青蘿,但是顧千乘不會,畢竟她自己的小姨還是鴇母。
加上,柳青蘿意外的符合她的性子。
這種清倌人出身、自立做酒坊的姑娘,包容性本就很強。
柳青蘿此時做了一個發髻,聽著顧千乘的話后,腦后珠花微微晃了一下。
那個男人?
是在說徐公子吧。
公子的評價好,也沒有什么好驚訝的。
顧千乘正要和柳青蘿說徐長安的事情,卻忽然被她打斷,只聽柳青蘿說道:“公子的事兒先放一放,妹妹教我的修行法子,我自己一個人試了半個時辰……好像……有了一些感覺。”
“修行?”顧千乘一怔,目光在柳青蘿眼底的淚痣上定了定:“姐姐這才上山就要修行,是不是有些急了……難道姐姐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修行更重要。”柳青蘿認真的說道。
喜歡的人也重要,但是她要先成為有用的人。
她跟著顧千乘上山,不是來糾纏徐長安、破壞她們夫妻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