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想起了什么,平和的眼底逐漸起了幾份煞氣:“我以往不常出門,這幾日去天明峰教師妹修行,總是能聽見雜七雜八的聲音。”
倒沒人敢說她的閑話,但是她可沒少聽見關于徐長安的污言穢語,以往因為不出門,所以不知道。
具體都是哪幾個峰的廢話最多她已經記住了,下次試劍泉會一個個報復回來。
給徐長安一道靈氣,至少能保證……他在出行這段時間,沒人再敢當著他的面說辱人的話。
此時,徐長安并不知曉在溫梨的家里還住著另一個女人。
她的師父。
白衣女人透過窗子,看著外面那個一身麻煩的人。
那劍堂的李知白本就是個大麻煩。
李知白的學生,卻是個比她還要麻煩的、天大的麻煩。
白衣女人低下頭,看著桌子上溫梨恣意的筆跡染上了幾分女兒家的秀麗。
“太平長安。”
她輕輕嘆息。
徐長安的確給溫梨帶來了極好的變化,但是如今這塊鏡子比她想的還要早的就開始影響到溫梨修行了,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這無關于溫梨在意女子的戀愛。
本質上,還是和妖族的血脈有關,徐長安不過是一個引子。
原來,她讓溫梨不要過分插手徐長安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經晚了。
想來也是,“利用”了人家當鏡子明心、修為大漲,現在想要提前逃開……世界上可沒有這么簡單的事情。
白衣女人搖搖頭,心想這種事情她也幫不了徒弟了,只能由她自己去選擇怎么做。
她聽著外面徐長安溫和的聲音,走過去掀開那張畫了一半、沒有面孔的畫,心想她的徒弟如今遇到了人生目前為止、甚至可能是整個人生里最大的一個坎。
明心。
練氣、開源、明心。
以溫梨的天資,過了這個坎,未來就是一條直達九天的寬闊道路。
這個坎真的很簡單,簡單到隨便換一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將其踩平。
感情、或者說是初戀?
類似的事情對任何一個暮雨峰的姑娘來說都是可以一笑而過的事情。
偏偏她的阿梨……
偏偏她的阿梨不會使胭脂。
也許,她當年應當帶溫梨去北桑城和祝平娘一起待幾天,學學胭脂、看看那里姑娘的為人處世。
白衣女人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仿佛看見了打扮老成艷俗、面上點著柔妝、眼帶媚氣的女人靠在墻邊,對著她洋洋得意。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是祝桐君那個自甘墮落、從上而下,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染著青樓氣息的女人……她的想法是對的。
在暮雨峰,心境的確比天賦要重要的多。
這就是祝桐君為什么如今才送柳青蘿上山理由。
——
“你不是要去外面?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靈力。”
“靈力?胭脂靈氣那種?”
“我不會使胭脂,”
……
師姐不會使胭脂。
徐長安當然知曉這一點,不過他有些驚詫的看向溫梨。
給自己留下了一道靈力防止他出門被說閑話?